大概是因為陛下竟能讓它這個準最大反派候選人俯首稱臣,導致它一直有畏懼心理吧。
如果按照沈靈的邏輯的話……
似乎確實有點不對勁。
羊皮卷突然皺起紙張,顯示出一個凹凸不平的囧字,表示它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。
畢竟顧牧死了,隱城就是無主之物。
單一個隱城,沒什么稀奇的。
稀奇的是隱城背后的主人,才能讓隱城成為神話。
一旦隱城成為無主之物,大概它也只會是一座蒙了灰的城池,或者大一點的玩具。
一旦隱城的地位下降,
身為隱城的小弟,羊皮卷的地位必然也跟著下降。
之前之所以心甘情愿跟著顧牧,無非就是羊皮卷好面子,不能做最大的反派,羊皮卷退而求其次,抱著最大的反派的大腿。
為了面子,它也不希望陛下死。
“你在這里等我,我去……看一看情況。”羊皮卷對著紅著眼眶的沈靈說道。
然后消失在沈靈面前。
然后,羊皮卷一出了隱城,就發現事情果然變得大條起來。
地上,全都是血跡,
還有很多西疆將士的尸體。
但這些尸體,只有圍攻顧牧的西疆將士的一半。
按照顧牧殺人能獲得積分的尿性,一般想殺他的,顧牧都不會留活口。
哪怕這些人要跑,一個手榴彈扔過去,也是一大溜的積分。
畢竟,現在鷺小堯可以制作出了簡易般的手榴彈,根本就不需要顧牧再拿積分兌換,
可現場,根本就沒有使用手榴彈的痕跡。
陛下還沒有機會用出手榴彈,就被這些人給殺了?
羊皮卷的心突突的跳了起來。
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,充斥著它的心里。
陛下竟然會死?
陛下竟然有可能出現死亡這種情況?
一方面,羊皮卷覺得不可置信,另一方面,現實就活生生的擺在它的眼前。
它開始順著血跡一路飛……
甚至,因為太過驚訝,它都忘了告訴沈靈……
它腦海里只有一件事:陛下怎么可能會死?陛下怎么可能會死?
帶著這個想法,羊皮卷不知不覺間,就飛到了西疆的皇宮,
此時,那些西疆的君主和臣子們正在把酒言歡。
而宴會的正中央。
擺放著一個滲著血的箱子。
而顧牧的”尸體“,赫然就躺在箱子里面。
仿佛看著顧牧的”尸體”,那些君主們吃飯也吃得更香了呢。
不僅吃飯吃得更香,喝酒也喝得更痛快了。
“來,老弟!我們干一杯!這南國皇帝一死啊,我這心里的石頭,就落了一大半!”
“你還只是落了一大半,我的心全都落了下來,還治好了我多年不愈的頭疾,我現在就覺得神清氣爽,整個人都年輕了十歲!”
“來來來!我就不知道為何,看著正中央南國陛下的尸體,就覺得心里格外舒坦,這美酒啊!也更有滋味了!快來干一杯!”
宴會里,等籌交錯。
杯盞相碰的聲音格外清脆。
因為羊皮卷只是一張紙,宴會里又很雜亂,羊皮卷悄悄混進來,并沒有人注意。
羊皮卷聽到他們說話,不自覺流下兩行辛酸的眼淚。
它悄悄的飛到顧牧躺著的箱子前。
顧牧的身體冷冰冰的,還沒有心跳。
脈搏也沒有跳動。
嘴唇鐵青。
身上到處都是血,沒有一塊干凈的皮膚和布料。
羊皮卷終是忍不住,默聲痛哭起來,湊到顧牧的耳邊,輕聲和他道別:“陛下,你安心的去吧,你走后,我會替你照顧好娘娘的……”
羊皮卷的悲傷正濃,卻卡在一個最關鍵的時候,
再也哭不出來了。
濃烈的哀愁不上不下,
就這么尷尬的被叫了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