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外還傳來一長串的嘆息聲。。。。。。
把背包放進柜子,許四曬胡亂抹了把臉,再去后院把蕭越那套成親時穿的西裝拿出來,包好了。
想想又把臥室里的那張全家福拿下來,把照片抽出,帶走。
到達醫院,蕭越還在昏睡。
許四海抽空還給金玉良;孟明軒;費墨;王世襄打電話,通知他們自己的師傅真的不行了。老爺子們接到電話都馬上就到。
到了下午黃昏時,蕭越忽然清醒過來,說話的嗓門還大了不少,連臉色也紅潤起來。
蕭越要許四海好好學畫練字,這對鑒賞古董很有幫助,有空多多練習古琴,這是士大夫精神的標志,學好了能陶冶精神。
臨水胡同;北鑼鼓巷的房子也全留給許四海,一處當住宅;一處當倉庫。
“咳咳”
蕭越再次吐了口血,笑著說自己要解脫了,可以和老婆孩子在一起了。他要許四海在他死后,幫他把家里所有的骨灰盒錢都安放在天壽山,他看中的地方,切勿忘記。
“嗯!”許四海流淚答應。
“我要去了,老四你給我凈身!”
“好!”
打水,擦身,許四海抓緊都動作。
再給蕭越穿好西裝后,許四海還拿出一張蕭越家的全家福給師傅看看,“師傅我把這張全家福給您帶上。”
此時蕭越已經很難說話,他只是朝許四海笑笑,隨后眼神盯著胸袋。
待許四海把照片折了幾折,揣進他的口袋,蕭越笑了。
他還掃視了下圍站在病床周邊的老朋友笑笑,似有告別的意味。
眼睛半睜半閉開始說胡話,我后悔呀,49年沒上飛機,你表弟票都買好了又給退了。我是學古典文學的,怎么會不愛國,你們你能這樣對待我家。。。。。。
良久,蕭越忽然說了句話:“老四,你怎么把燈關了?”
許四海知道師傅這是大限到了,強忍著淚水:“這是停電了,估計要個把小時。”
“嗯。。。。。。”
蕭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。。。。。。
“師傅!”
“老弟!”
“蕭老哥!”
“蕭大爺!”
等眾人把許四海扶起來,他看到師傅的蒼白枯瘦的臉上,不知道啥時候帶上了如釋重負的舒暢笑容,像是放下重擔一樣的輕松。
許四海知道這是他師傅活著很累很累,可以說每一天都在受著煎熬,現在他得以解脫,可以到黃泉于妻子兒女相會,一家四口得意團聚。
唯一令人傷感的是,竟然是以這種方式相聚,許四海此時不知是該喜,還是該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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