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八點過后,早市基本結束,麥香居的店員一瘸一拐的挑著一副擔子走進大棚,給預定早飯的攤主們送飯過來。
張經平面前還放著一碗油光光還加了重辣的拉面,他一口面湯一口白面饃,感覺愜意的不得了。
他也是販子中的老人了,有許四海照顧著每年收入都很不錯,家里已經蓋起來二層小洋樓,還有拖拉機,去年還抱上大孫子,張經平覺得人生無悔。
唯一讓他不滿的就是家里倆兒子,一個都學不會他看古董的眼力。
其實張經平自己也知道,就他那點臭水平給許老板提鞋都不配,可家里倆王八羔子就是怎么也學不會。
這么好的一門營生,收入還很不錯,要是能撿到個大漏,立馬就是萬元戶。有親爹手把手的教,還有實物可以參考,他張經平自己當初學的時候都沒有這么好的待遇。
倆兒子要是能學的像樣,自己還能厚著臉皮到許老板的府上去求收徒,那不是更好嗎,一輩子都不用愁了。
張經平很傷心!
眼看著太陽升高,天氣也變得暖和起來,又一波逛市場的顧客到來。
在三位老師來看過之后,許四海這邊也來了顧客,這是來出售舊貨的,
賣貨者是一對中年夫妻,他們拿著一對晚晴時期;嵌大理石的雞翅木太師椅來出售,說是最近房子要拆遷,新房子肯定放不下這種很占地方的老古董。
這對椅子其他都好,就是正前方擱腳的橫檔磨損的厲害,都已經能很清晰的看到凹陷下去的地方。
許四海也給他們夫婦明確指出,要是沒這種磨損價格還能高不少“現在嗎就只能一對兒400塊。”
這家男的說400太少了,這可是100多年前的東西,怎么才這點價錢?
許四海笑著坦言不想宰人,一張嘴已經給出到最高價。東西雖說是個老物件但年頭還是近了些,再說也還有破損。
要是明朝的老家具,400后邊再添個零他也要收!
“說實話這玩意早幾年行里頭都不收!”
那男的還是不依不饒,堅持要許四海再添上50塊立即成交。
許四海“不好意思,已經是最高價了,你們就是不愿意咱也沒辦法。”
這對夫妻還真的抬著太師椅走了,或許他們想讓老板再把他們喊回去,再添點錢成交,哪知他們兩口子都走到大棚的中間,這個年輕的小老板愣是沒吱聲。
最后兩口子有把太師椅抬回許四海的萬寶齋。還說家里還有一張理石桌面的八仙桌也要拿過來。
這件事經過張經平的一番宣傳,販子們都知道萬寶齋的許老板做事公道,數一不二!
沒過一會許四海又有買賣上門。
不賣給他也不行,因為整個市場目前只有許四海獨一份在收東西。
這次上門的是個和許四海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,他要出手的是一只銀殼子的浪琴懷表。表的外觀基本完好原裝的銀鏈子也在,但表內部進過水了,表盤都已經生銹發黃。
許四海“壞表,只剩下銀殼子的價錢了,500塊。”
年輕人還面帶驚喜馬上就同意了,拿了錢還生怕許四海返回飛奔走了。
許四海也從柜子里拿出一整套;百達翡麗老總阿爾弗雷德送給他的修表工具,開始修正這塊表。
懷表剛剛拆開,還有買賣上門,這次是個年長的老者他送來一份清代劉墉劉羅鍋的字。
劉墉主要生活在乾隆朝,祖父當過按察使,父親劉統勛更是內閣大學士,從小家學淵源,他的書法在清代也是很有名氣的。
顧客拿來的是一幅對子,室雅何須大;有蘭氣自芳。
字是行楷中帶了點魏碑的意境,寫的線條很粗看上去肥嘟嘟,落款為嘉慶二年,石庵。
嘉慶二年劉墉意境70出頭步入晚年,也石庵則是劉墉的號。難怪這幅字略帶點魏碑的風格,劉墉就是從70歲開始研究魏碑的。
字的風格筆畫,完全就是劉石庵的風骨。
許四海早在跟師傅時就背的滾瓜爛熟。
不過劉鏞的書法代筆的也很多,他的兩個小妾就經常為他代筆,再由劉墉寫落款。這點上許四海還要好好地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