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聽說柊小姐是被殷離強行帶回府的?我這個弟弟啊,從小就蠻橫霸道,最愛搶別人的東西,拆散人的事情,他可沒少做啊……”
柊羽聽到這話眉梢輕輕動了動,敢情殷司筠覺得她和伯言是一對,殷離拆散了他們,那他可就錯了。
其實,殷司筠這樣想完全沒問題,只是根據事實的合理推斷罷了,畢竟她和伯言小時候就認識,青梅竹馬,現在來京城找伯言,含義不言而喻。
可問題就在于,柊羽對自己的身世,還沒有殷司筠了解地多,是在柊羽被殷離帶走之后,伯言才為她緊急編造了一個身份。
他祖父家的確在淮南,他也去住過,也確實存在李家富商這么個世交,柊羽母親的身份經歷也并非偽造,只不過……她女兒還好好地住在淮南,從沒有來過京城。
柊羽微微一笑,“少府大人對我很好。”
“哦?是嗎?”殷司筠突然回過頭看她,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。
“柊姑娘啊……”他突然語重心長道:“你從淮南來,還不清楚京城的局勢,這不怪你。可有時候,人得盡快看清風向,好尋找最合適的歸宿啊,你說對不對?”
柊羽看著他,沒說話。
殷司筠也沒生氣,而是繼續道:“殷離身為少府,確實風光,可少府大人這個位置到底是什么啊?不過也是替皇室打雜的罷了,又能風光到幾時呢?”
他湊近柊羽耳邊,“如今在顯貴,也不過只是攝政王的義子罷了,若是朝中風云攪動起來,他可就是……第一批被開刀的呀。”
柊羽睫毛微微一顫,就算面上再怎么維持鎮定,心下也不免迅速沉下來。
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直面,這些真實的刀光劍影。
皇權富貴,從來少不了流血,而此時,她也不可避免地被裹挾在其中,親眼見證這驚心動魄。
“殷公子這話是何意?”柊羽抬眼,視線略帶凌厲地看著他。
柊羽的關注點在于他說要對殷離動手,難道他們已經開始行動,而攝政王做好對殷離不利的準備了嗎?
還是……這個廢物故意在詐她?
殷司筠卻顯然不這么覺得,柊羽的美貌為她加上了一層濾鏡,至少在殷司筠眼里是這樣。
他似乎認為柊羽在欲拒還迎,只是美人驚慌之下的逞能,像是只警惕的小野貓,在陌生人面前露出自認為銳利的爪牙。
而等她屬于自己了,就會立刻變成乖順的小貓咪。
他們總是喜歡這樣認為,只要這個女人屬于他了,就連馴化都省事,或者根本不用,那女人就會識時務,乖乖聽他的話。
——可事實完全不是這樣。
而柊羽更不是什么欲拒還迎的小野貓,若是讓她知道殷司筠此時到底在想什么,她準會找機會讓她知道,她不是什么小野貓,她的爪子,要尖利百倍,能抓的人遍體鱗傷,不得善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