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自然先拿到了折子,她草草翻看,努力繃著表情,出門前特意上了精致的妝容,卻依然掩飾不住面如死灰。
事情的起始她早就知道了,里面的內容也早有人報給她,可是現在看到,還是忍不住手指顫抖。
等太后看完,伺候的人準備從她手里接過給攝政王看的時候,她卻在失神,明明遞出去了,手指卻將奏折捏得很緊,宮人一時有些無措,坐在左邊的攝政王見狀饒有興致地冷笑。
“事情還沒有定論,太后這么緊張做什么?”他言下之意,太后的反應已經不打自招了。
太后冷著臉,狠狠地剜了他一眼,“誠如攝政王所言,事情未有定論,哀家自然也沒有什么好擔心的。”
殷安平聽后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,拿起那奏折漫不經心地看起來。
太后坐在那里,雖是比剛開始過來的時候鎮定了許多,但即使她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,卻依然尚未想到解決此事的辦法。
養私兵這件事她的確是做了,但是誰能保證殷安平就沒有做。
再者,她私下培養的勢力也不在此處,保不齊是殷安平陷害她。
可是不論如何,這次的事,她還是被牽扯了進來,必須盡快想到脫身的辦法。
殷離的馬車與被傳召的趙遠景幾乎是同時進了宮。
到達中左門的時候,殷離扶著柊羽下了馬車,而后他們身后的一輛馬車也停下。
幾乎是剛剛停穩,一位身形矯健,面色陰沉的青年就從里頭鉆出來,幾乎看都沒看柊羽她們一眼,視線都沒有偏移,直直朝著議政殿的方向而去。
他并非目中無人,只是現下實在沒有任何心思去和任何人打招呼寒暄罷了。
柊羽不認識這個人,只覺得他此時仿佛即將爆發的火山,氣勢有些可怖,但殷離卻再清楚不過,此時趙遠景是為什么而著急。
他和柊羽一同看著趙遠景離去的背景,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出現在唇角,眼神有一瞬間極為幽深。
即使趙遠景已經進宮了,此時自然是先行處理議政殿的事,柊羽和殷離被帶到啟仁殿的偏殿里等待。
或許是宋微生吩咐過,來伺候的人待柊羽十分恭敬,不過這一路上似乎也沒有遇見其他人,啟仁殿里也很冷清。
殷離見柊羽坐下之后就一直探頭探腦,時不時伸長脖子看看外面,仿佛知道她在好奇什么一般,
“陛下要每日讀書,喜靜,啟仁殿的下人都在后殿。”
柊羽點點頭,她明白宋微生在這深宮里有多舉步維艱。
此時,議政殿。
剛剛底下的大臣們正吵得不可開交,因為此時事關重大,而且是在朝堂上已經提出來的問題,此時便又宣了好幾位肱骨大臣和其他可能與此事有關,需要問責的大臣。
其中首當其沖,就是兵部的兩位主事人了。
兵部是太后的地盤,這個無可辯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