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涇州今年院試是在八月初,她怎么去那么早?”鐘云煙又問。
柳河縣離涇州坐車馬不過兩三日路程,七月下旬出發時間就夠充裕了,如今這五月還未過去呢。
“她不是跟著先生去的,聽說那鐘云英在書院里巴結上了蘇家的小娘子,那蘇家的小娘子打算提前去涇州結識一些才女,鐘云英便巴巴地跟著去了。”秦娘子扯唇譏笑了一聲。
那鐘云英雖學問不錯,可性子隨了她娘,唯利是圖。
人蘇家是什么門戶,那可是她們柳河縣最富的人家!
那吳家雖走仕途,在縣里更有名望,可也比不上蘇家有錢。
那蘇小娘子要提前去涇州玩,多結識些涇州的才女,人家那是玩得起,鐘云英也不知去湊什么熱鬧,就好像家里的銀錢大風刮來似的。
鐘云煙聞言垂下眸子。
這鐘云英如今在縣學念書,每年的束脩便是六兩銀子,加上書本筆墨和日常花銷,一年省著用也得十多兩出去,何況鐘云英也是個要臉皮的人,每年恐還多費幾兩銀錢花用。
也是鐘云英確實有些天賦,鐘大娘子才愿意花這錢供她。
正因著鐘云英從小在讀書方面表現出的聰慧,原主又表現得笨拙,六年前鐘祖母過世后,鐘家的族老才會偏幫大房侵占家產,也是希望鐘家能再供出一個秀才,她們鐘家族人才好沾光。
也因鐘云英三年前進了縣學,哪怕鐘大娘子家里的條件在村里還算得好,這銀錢也總不夠使。
估摸也正是鐘云英提前跟鐘大娘子說了今年要去涇州參加院試,那鐘大娘子才會讀書人的臉面都不要了,也要把鐘二郎給賣掉。
“對了,你大姨不知聽誰說的你搬走了,她知道你坐我車走的,還問我打聽你搬去哪了。”秦娘子又道。
說著夾了塊羊肉塞進嘴里,嘿嘿笑了聲:“我跟她說不知道你去哪兒了。”
鐘云煙笑了下:“這縣里幾乎家家戶戶都認得,她真想打聽,估摸也瞞不了多久。”
秦娘子皺了下眉:“那可怎么好,你那大姨難纏得很。”
“她暫且也顧不上我。”鐘云煙失笑。
她如今在縣里的情況,村里只有秦娘子清楚一些,那鐘大娘子覺得她家已經被榨干了,這會兒躲她都來不及,怎會特意尋她。
不過若是哪日她的事傳回村里頭,那就不好說了。
……
次日吃過早飯,鐘云煙拿了抄好的字,去了關娘子的書鋪。
關娘子見鐘云煙這沒幾日就把一部經書抄完了,還有些驚訝。
她查看一番鐘云煙抄的經文,不由滿意笑笑:“你第一次在我這兒抄的字,便是被那知縣娘子看上了,她這才托我問你有沒有空閑抄經文,這部經文交給知縣娘子,她定是極滿意的。”
鐘云煙聞言問道:“關娘子,也不知咱們知縣娘子可好說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