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小郎陪著鐘六郎坐在東廂廳內,心不在焉地教他刺繡。
半響,他那雙好看的狐貍眼轉了轉,說道:“寧哥,西廂那位在四娘房中呆了好半響了,還未出來。”
鐘六郎聞言抬起頭來,有些茫然地看向他:“怎么了?”
謝小郎抿了抿唇,又道:“西廂那位也不知什么來頭,又不是咱四娘明媒正娶回來的,四娘今兒又喝醉了,他不會趁著四娘喝醉就……就……”
他咬了咬唇,后頭的話有些難以啟齒。
鐘六郎哪里能聽明白他后頭的話是什么意思,想了想,說:“玉哥哥在照顧四姐呢,四姐一個人養著一大家子,每日不知多辛苦,可惜我太笨了,也幫不得四姐半分……”
他說著內疚地垂下了眸子,眼眶竟有些發紅。
謝小郎聞言咬了下唇,心知自個是跟這位小祖宗說不明白了,只好深呼一口氣,又連忙哄他:“寧哥,你別難過了,若是四娘知道你又哭了,該要罰奴了。”
謝小郎好不容易把鐘六郎哄好,又教起他刺繡來,只是眼睛時不時就瞟向院子里,直到看到林玉從鐘云煙房中出來,這才收回視線。
……
眨眼到了六月,天氣越發炎熱,也到了當地農忙的季節。
算著離給吳家送去藥方,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,鐘云煙估摸京中也該回來信了,正想得空再去吳家一趟,順便接鐘二郎回來見見小六兒,誰知那吳家的人便上了門。
來人正是吳家的管家娘子,說是吳老夫人請她過府做客。
鐘云煙搬家后并未特意通知吳家,因著她去衙門買房那日,特意告訴主薄娘子,她手里的黃金是吳家給的,知道那主薄娘子定會問吳家打聽,吳家自然知道她買的新房在哪兒。
吳家派人來接她,她自然去了。
上了吳家的馬車,很快來到吳宅。
跟著管家娘子來到上回的客廳,見到了吳老夫人。
鐘云煙進來后抬眼一掃,見吳老夫人不僅氣色看起來比先前好,還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,不由拱手笑笑:“吳老夫人,近來身子骨可還好?”
“四娘,快坐。”吳老夫人這會兒對鐘云煙的稱呼也親近了不少。
說著又讓身旁的侍人上茶。
“上回你開的藥方,還真有用處,我那老毛病倒是好了不少。”吳老夫人又對著鐘云煙笑道。
鐘云煙含笑點頭:“我觀老夫人氣色不錯,想是大好了,那藥再喝兩副鞏固一番便可停了,但飲食上還需忌些口。”
吳老夫人應了聲,待下人上了茶,便揮退了下人,這才看向鐘云煙:“四娘,京中回了信,你那藥方倒真管用,上回許你的黃金,我一會兒派人送你家去。”
她只簡單說了一句,多余的信息倒不肯透露。
鐘云煙也沒多問,只應了聲。
吳老夫人又道:“我聽人說你近日弄了些小生意,不知你日后有何打算?”
鐘云煙垂下眸子:“我這剛搬來縣里,還未站穩腳跟,家中又有個幼弟要教養,如今只顧得眼前,倒未想到長遠處。”
她從來都是個知道自個要什么的人。
之所以兩世為人都選擇從商,是因著做人要吃五谷雜糧,沒錢萬事都愁,且她前世有父母要供養,這一世又有兄弟要養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