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抖著手指著鐘云煙,氣急:“你、你這個小畜生!竟敢如此編排我!我、我殺了你!”
說著,便要往鐘云煙的方向撲過去。
這時鐘族長回過神來,掄起拐杖一掃,打在鐘袁氏的腿上,便讓鐘袁氏摔了個跟頭。
鐘族長用拐杖敲敲地,沉聲道:“混賬東西!以往是我鐘家太縱容你這惡夫了!”
摔倒在地的鐘袁氏仰起頭來,一臉懵地看向鐘族長,他沒想到鐘族長竟然會動手打他。
鐘青書也怔了下,連忙去扶她爹,又看向沉著臉的鐘族長:“姨婆,您……”
“如此不守夫德之人,我鐘家留不得你!回去我便代我那過世的侄女給你休書一封,從此往后你便不再是我鐘家的人!”鐘族長怒道。
鐘云煙的話說到她心坎里去了。
雖說她不在乎鐘云煙受不受人欺負,可她在乎她的女孫后代受不受人欺負。
她家里的女孫也有孩子不是跟著自個夫郎生的,難不成若女人不在了,這些男人便能反了天,害死妻主留下的骨肉不成?
此等風氣萬不可助長,她今日必須拿這鐘袁氏開刀,也教她鐘家的夫郎們都長些記性,以正家風!
“族長,您……您要休我?”鐘袁氏大驚失色,頓時腿腳一軟,又癱倒在地。
鐘青書也急道:“姨婆,您何故要聽四娘讒言,休了我爹?我爹他犯了何錯?”
“犯了何錯?如今村里頭誰不說這袁氏不守夫德?也就你被他給蒙騙了!再則云英日后若是中了功名,再做了官,有個如此不守夫德的祖父,你教她有何臉面做人!”
鐘族長已經執意要休了鐘袁氏,說罷不再理會這二人,沉著臉便往外走,連招呼都沒跟鐘云煙打一個。
鐘青書一時怔在那兒,竟有些被族長說服了。
這時徐映雪才端了壺茶進來。
她掃了廳內一眼,見鐘族長已經走了,鐘袁氏這會兒癱在地上,鐘青書也垂頭喪氣站在一旁,她便識趣地只給鐘云煙倒了一杯茶。
鐘云煙慢條斯理坐下身來,端起茶杯,神情淡淡:“映雪,送客。”
“是。”徐映雪應了聲,便沖著二人道:“二位,請吧。”
鐘袁氏頓時抬頭看鐘云煙,一雙眼睛通紅,充滿了恨意:“你這個小畜生!當初你娘生你出來之時,我就該淹死你!你就跟江氏那賤人,還有你那畜生娘一樣,都該死!都該死!”
鐘云煙瞥向他,神情淡漠,也未開口說話。
說起來這鐘袁氏也是個不幸之人,可惜愚昧無知,找不到不幸的根源,造了這許多孽,內心依舊得不到解脫。
鐘袁氏原是滿腔恨意,可對上鐘云煙那雙無悲無喜的眼睛,也不知為何,一時竟怔在那,再罵不出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