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好了。”林玉堅定又鄭重地點頭。
鐘云煙看了他兩眼,最終點了頭:“即如此,咱們便先假成親,待日后再找機會合離罷。”
林玉聽了鐘云煙的話,心中有些不是滋味。
但好在也算得償所愿,想著日后的事日后再說,他便心滿意足地回了房。
……
接下來幾日鐘云煙時常出門,有時還要出城。
這日晌午,她跟林玉對好口供,便帶著喬裝過的林玉,去了縣衙,見了馮梓蕰。
這會馮梓蕰正在后院陰涼下愜意地喝著涼飲,見鐘云煙來了,笑道:“四妹,我這正閑得發慌,你就來了,快坐下,陪我說說話兒。”
說著又察覺鐘云煙身后跟著個戴面紗的小兒郎,她從未見過鐘云煙帶著兒郎陪在身側,不由疑惑問道:“這位是?”
“馮姐姐,小妹今兒來是有事想求你幫忙。”鐘云煙忙拱拱手。
“嗯?”馮梓蕰挑了下眉。
“哎,我前些日子在街上遇到了個流民,瞧著他可憐,便帶回了家,就是這玉哥。”鐘云煙指了指林玉,嘆了口氣。
接著把她編造的林玉身份跟馮梓蕰說了一遍。
恰巧涇州前段時間涌入了一批流民,是北方饑荒逃過來的,而當今皇族原本就是北方人,只不過現今皇宮南遷了一些,口音卻沒多大變化,跟那些流民也差不了多少,鐘云煙這幾日一直都在打聽北邊流民的信息,甚至還在城外找到了個流民,說了半天話,給了些銀錢讓那人回家去,她把林玉的'新家世'從頭到尾理順一遍,又反復琢磨馮梓蕰會問他什么問題,教林玉幾句話,稍變化些口音和語速,倒也能蒙混過去。
解釋完后,她又道:“我瞧這玉哥實在可憐,就算回了家鄉,也只剩孤身一人,恐是活不下去的,便想娶了他。可我如今家里也沒個長輩,這也找不到長輩主婚,思來想去,只好來請馮姐姐當我二人的主婚人。”
馮梓蕰聽完之后,神情復雜地看了二人好半響,才皺眉問道:“四妹,他可是個流民身份,你要收留他只管收留便是,何故要娶他?這可是婚姻大事,你可思慮清楚了?”
鐘云煙回道:“馮姐姐,我已想好了,如今我娘生死不知,爹也沒了,家里弟弟還小,我這家中實在缺個主夫管著家。這玉哥雖說是個流民,但他家原也小有家產,家中又僅有一個獨子,他娘在時疼他得緊,專門請了有學問的夫郎教他識得幾個字,若不是被饑荒連累,家中被人搶光,娘爹都遭了難,他也不至于流落至此。這普通人家的小兒郎哪里有識字的,我如今雖有了點薄產,但想討得個知書達理些的夫郎,那也登天一樣難,再說玉哥生得好看,我就看上他了。”
她說完垂下頭,似有些害羞。
馮梓蕰聞言看了林玉一眼。
此時林玉雖帶著面紗,可其眉眼卻清晰可見,臉型輪廓也得以窺探一二。
這小兒郎模樣確實是清秀可人,且往那一站便有些大家閨秀的樣子。
便沖鐘云煙意味深長笑笑:“沒想到你小小年紀,看男人倒是好眼光。”
鐘云煙笑笑,也沒回話。
馮梓蕰又看向林玉,問道:“小兒郎,你可愿嫁給我這四妹?”
“兒愿意。”林玉低垂著眉眼,看上去有些嬌羞,說話也溫吞小聲。
馮梓蕰沉思一番,才扶掌笑道:“我還從未給別人主過婚,想也是有趣。四妹,這事我便應你了,不過既是我主婚,那你這婚事必得三媒六聘,辦得熱熱鬧鬧的,不然我這主婚人也忒沒排面。”
鐘云煙聞言有些頭痛,她沒想到向來不愛守禮教的馮梓蕰,在旁人的婚事上倒守起禮來了。
但還是應道:“那是自然,只是我收留玉哥也沒多少時日,這也是想給他個正經身份,才著急定下婚事,這三媒六聘,一時半會得還急不得,得容小妹好好籌備籌備。”
“也用不著急,婚姻大事,許多人一生就那么一次,該好好熱鬧熱鬧的,再則你今年才十三,來年開春再辦喜事才合規矩,你慢慢籌備便是。”馮梓蕰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