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梓蕰這才滿意點點頭,又問:“你那酒坊可建好了?”
“剛建好。”鐘云煙回了聲。
她那酒坊前幾日已經建好了,這幾日都在拉先前定下的家件工具和糧食過去,因為東西太多,又要跑好些家拉貨,哪怕秦娘子雇了人拉,一時半會也拉不完。
先前買來的壯實小伙,除了養馬的楊大郎被鐘云煙留下外,其余人也都被她送去城外酒坊住,順便收拾酒坊了。
除了先前的四個小伙,近幾日趙牙公又陸續給她送來幾個人。
趙牙公先前得了她的招呼,只要收著壯實能干活的'丑兒郎',便送去她的宅子,一個算他四兩銀子,這幾日趙牙公倒去她家去得勤。
有些人家把兒子的價值算計得死死的,使喚完兒子幫家里干完今年夏季的農活后,在繳納今年稅賦之前,趕緊把人給賣了,所以就這短短幾日時間,鐘云煙一共就新收了八個兒郎,且還都是十八歲。
她正打算等過兩日酒坊的貨送完,便去教這些人釀酒了。
“先前答應你的酒帖,我回頭開給你。”馮梓蕰說道。
“哎,多謝馮姐姐還記掛著。”鐘云煙忙謝了聲。
這官府開具的酒帖,就是一份釀賣許可證,每張使用期限只有一年,鐘云煙先前還未開始釀酒,所以便沒著急辦。
馮梓蕰唇角勾起一抹笑,又問:“那周家的田地宅子,你可吃得下?”
這周家毆打人至死,按律要賠付死者家屬一筆錢財,其余財產入官,馮梓蕰先前根據周家的家財,判定周家賠付李寡夫的喪葬費二十兩銀子,賠余三郎這個家屬的贍養費為五十兩銀子,這銀錢還是官府給墊付的。
周家抄來的現錢并沒有這么多,但田地宅子都是要處理掉換成錢物的,不然那地沒人種,來年官府便收不著稅。
這田地宅子一般都是優先賣給同村人,所以馮梓蕰先來問鐘云煙,雖有些開后門的意思,卻也算合規矩。
鐘云煙今日原就是為了這事來的,她沒想到自個還未開口,馮梓蕰便先問她了。
她們十里村的地雖有不少,可那旱地荒地好得,能高產的良田卻難得,平日若是誰家賣良田的,一準會被村里的富戶爭搶。
當初鐘族長問她可跟馮梓蕰有交情,除了擔憂馮梓蕰偏幫余族長,也因惦記著周地主家的良田。
不過鐘族長一人也吃不下這些,她只開口要了一塊連成一片的良田,約莫二十多畝,六十貫錢都拿給她了,讓她給幫忙置辦。
這十里村因著離縣城比較遠,良田雖難得,也并未炒上太高的價,一畝也就兩貫五百至三貫的價格,可鄉下人攢點銀錢并不容易,鐘族長雖田產多,但她家人口多,花用也多,一下拿出六十貫錢估摸都是全家勒緊褲腰帶擠出來的。
而周家除了百多畝良田,還有中田八十多畝,菜地十來畝,加上一個三十多畝的山頭,上頭種了好些果樹,如今可都長大成材了。
鐘云煙便想著,除了鐘族長要的良田,其余田地她全部拿下。
至于周家那宅子,是個三進的院子,她既打算在十里村置辦田產,那宅子總歸也有用處。
余三郎眼下還住在村里,想為李寡夫守孝百日再跟她離開,他身上不敢存放銀錢,便把官府給他的銀錢全交給了她,她打算添置些田產,日后也給家里小六兒、林玉和余三郎幾個孩子傍身用。
如今有這好機會,她自然不會錯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