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霞山下,秋瀾早已等候片刻,見云錦夫人下來更是大步迎上去。
云錦夫人不是不相信木香所說的話,只是那丫頭沒見過什么世面,什么都不了解,什么人神一概認不全,有些事還不如讓秋瀾親自跑一趟來的真實。
只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荷月鎮一遇,便讓花情遇到了妖王魔君還有那日日承受天雷懲罰的白蘇!頓時間,思緒凝滯,六神無主,不知如何!
‘能避則避’是繁花留給繁離月的最后叮囑。
浮云一別流水不知過了多少年,云錦夫人也是這般堅守她的這份叮囑,守護著,寵溺著花情,卻沒想到最后還是避無可避。
或許遇見一個妖王還不足以為懼,畢竟五百年前的桑落可是出了名的皎皎君子,只是那魔君---
云錦夫人不能呼吸了,心神大亂片刻---
他在魔域修煉了五百年之久,早已不似從前,有些事,玄星辰是不是控制了他的心神還未可知---
還有那白蘇,執念太深,這恐怕是禍事開端,不得不防,可又要如何防呢?
一時間,云錦夫人亂了方寸,誠惶誠恐,坐立難安,平時多有主意此時便有多慌亂。
想到西王,心中些許晴朗,云錦夫人片刻不敢耽誤,直奔西海。
得知西王不在,更讓她慌了神,等到華燈初上,等到日上三竿,心中煩悶不得開解,便會越陷越深。
西海一灘死寂,身居水窮處的她雖知西海早已翻天覆地,改變全貌,只是此來竟比上一次更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凄涼之意。
整個西王宮殿連一個服侍的侍從都沒有,好不容易有人端茶倒水,還沒等云錦夫人問上一兩句便由水草精一般溜走了。
沒有人跟她解釋西王去了哪里,她就這樣等著,等著,煎熬著自己的內心,慢慢的理清了一些焦慮,西王這才面色匆匆,滿身疲憊的趕回來。
二人四目相對,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。
西王大喘了一口氣,才問了一句:“你怎么來了?”沒有歡喜,那吃驚也是轉瞬即逝。
云錦夫人語氣淡淡:“你去天族了。”
西王將頭轉過去,并沒有接話的意思,云錦夫人嘴角上揚,她以為自己笑了,其實沒有。
二人并不像傳言那般兩情相濃,此時更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故人。
云錦夫人:“出事了!”
西王并沒有太多吃驚,能讓云錦夫人亂了方寸的,這世上除了花情再無她人,但此時,他卻毫不擔心,努力掩飾臉上的倦色,像是早已知道了,問道:“花情高燒退了?”
云錦夫人微愣,他知道,他都知道為什么不阻攔。
“你也別太過大驚小怪,荷月鎮捉妖一事,他們不會懷疑花情的身份。”西王一臉篤定:“不是他們,而是這四海八荒所有人都不會懷疑花情跟繁離月的關系。”
“可是---”云錦夫人略有擔心,話是如此,可有些事能避則避,這樣才能避免禍端。
西王落座,命人添了新茶,緩緩道:“花情大了,有些事任其發展總好過左右牽制,她既然想出去便由著她---”
“左右牽制?”云錦夫人臉色微怔,全然沒有想到西王會說出如此之話,什么大了由著她?難道他忘記繁花的囑托了嗎?將她守在水窮處是左右牽制?這是什么話!
‘能避則避’就像是一把燒紅滾燙的烙鐵,早已貼熟了云錦夫人心中那塊最柔軟的地方,誰都不可撼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