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小滿的心都涼了半邊,飯也不想吃了。她不想跟奶奶吵,只是匆匆刨完碗里的飯,說了一句:
“我打工的地方,老板說快過年了請假的人多,讓我趁著放假,早點過去幫忙。
這兩天我可能就住雜志社不回來了,還好有大哥在,他也能幫襯著您招待客人。”
“行吧。你這孩子。哎,你也好好想想,都是一家人,哪兒有隔夜仇。”曹奶奶還在身后念叨。
花小滿也是強忍著,才沒開口跟奶奶吵,在屋里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,書本、電腦都拿上,把書包塞得鼓鼓的,花小滿才背著出門。
還好她是打算放假回家,騎了自行車回來,現在倒是方便多了。
其實花小滿騙了奶奶,基地鄺教授并沒有喊她加班,她只是單純不想跟奶奶繼續討論二叔的問題。
二叔曹國柱是奶奶的親生兒子,奶奶就兩個兒子,老大已經死了,只剩下這么個老二,就算曹國柱再不爭氣,氣過、罵過,那還是她親生兒子。
可花小滿不一樣,上次的事情,二叔已經把她這八年的養育情分全都揮霍了,至于養育她吃飯讀書花的錢,花小滿也門清的很,她不但不欠二叔,多的都給了。
她父母是遇到意外,英年早逝,肇事者賠了一筆賠償金,縣上也給了撫恤金,當時是二叔交涉領取,就沒交出來過。
再說當年她父母也算是自己做生意的小老板,在縣里有個小廠子,還有些貨,都被二叔處理了,錢也都在二叔手上。
至于房子,雖然也給了二叔,奶奶是防了一手,讓曹國柱簽了文字保證書,還按了手印,也就是說要把花小滿養到十八歲,房子才是他的。
按照約定,她家那么漂亮的磚瓦房一套,足夠抵小滿的伙食費和書本費,初中高中又沒啥學費的。
后來也是曹奶奶生病的事情出了,花小滿拿這個房子說事兒,逼得二叔要么賣房子,要么借錢籌了一筆醫藥費出來。
做兒子的,給老太太出醫藥費本來就應該。就當花小滿不近人情,要收房子錢,那就不說房子。
只說曹國柱當初收下的錢,也夠養一個小小的花小滿。
更何況,花小滿在二叔家里,根本不像主人,更像童工,做飯洗衣服下地干活的,還抵不上她的一日三餐?
往事不堪回首,那些過往,花小滿都不愿意去多想了,奶奶今天說她沒良心,她才又想起來。
花小滿只想說,如果有良心,就是像前世那樣被逼得嫁老頭當后媽最后瘋掉。
如果沒良心,就是她現在這樣過上自由的日子,那她還是沒良心算了。
騎著自行車,看著眼前美麗的校園,雖然天空有點飄雪了,風吹在臉上冷嗖嗖的,花小滿心里還是很熱乎。
能讀大學的日子多好啊,沒有對比,她都快習慣這種美好。
從家里回到宿舍,花小滿躺在床上睡了個午覺,人精神多了,也不再去想家里的煩心事兒,考慮一下吃飯問題,又給楚淮打了個電話。
“我離家出走了,沒地方住了。”一開口,花小滿的聲音,就有點委屈。
“我去接你。”楚淮聽到她的聲音,就笑了:“有是什么事兒,都可以跟我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