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些結束吧,這樣爭亂的日子,什么時候是個頭啊——”
婦人的這一聲感嘆似乎是聲音大了些,又或許有許多人聽見了她們的談話,在她們周圍許多的人都紛紛嘆了一口氣。
“戰亂。”
銘河喃喃說道。
他又想起了當年救自己的長順哥,和病重逝去的爺爺。
這樣的戰爭,每來一次,又有多少人會死去,多少人的至親家屬會一生哀痛,郁郁寡歡,抱憾終生。
功成名就都是少數人的,死亡和無盡的悲痛才是大多數人在戰爭中體會到的。
銘河走了很久了,有些累了,回到了當年和爺爺一起住的破敗茅草屋,簡單的收拾了一下,躺在床上睡了一覺。
這一醒就是第二天正午了,銘河上街思考著自己未來該做些什么,卻突然看見了集市前很大陣仗,兩個兵拿著花名冊,一個一個的點人名字。
“劉貴。”
“我是。”
“張立源。”
“我是。”
“趙廣軒——”
“趙廣軒呢?”
那領頭的舉著花名冊,皺起眉頭擠起了一臉橫肉,四處瞪著眼看了一圈。
“按照規矩,違背軍令不來充軍的,滿門抄斬!”
“我再說一遍,趙廣軒在哪里?”
人群熙熙攘攘了起來,銘河在人群后面聽見這人要被滿門抄斬,立刻喊了一聲。
“我是!”
人群的目光被這嘹亮的嗓音吸引的回過頭去,看到銘河是個俊美的年輕男人,紛紛都很吃驚。
那領頭的看著銘河笑了。
“小伙子年紀輕啊,上次招人你是怎么躲過去的?逃兵?”
銘河本就不在意他,不懼怕他,便隨口胡說道。
“外鄉來的,這次剛好趕上。”
那領頭男人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聲,又垂下頭對照姓名用墨筆勾了下去。
“算你小子命大,再晚來一會你們全家命都沒了!”
“下一個,周武宜,周武宜在不在?”
......
這一場點名數人數持續了半個下午。
銘河看著身邊一個一個答道人的臉龐,要么是稚嫩的小童,要么是蒼老充滿褶皺的老人家,自己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確實有些格格不入。
一個小男孩突然拉住了銘河的袖子。
對,又是拉袖子。
銘河被遺忘了五年的痛苦記憶突然又被喚醒了。
他正臭著臉低頭去看那孩子的臉,卻突然對上一雙透亮澄凈的眼眸。
銘河一瞬間的錯亂,當年辭棉的眼睛也是這樣的,或許就是因為這樣,她才那么容易騙到人,連銘河這樣的騙子也輕易的給騙慘了。
“哥哥,我們這是要干什么去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