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十歲便和他一起住在竹林里了,他做教書先生,我做他的學生。”
“他真是無所不能,什么都會,做飯也好吃,也能教書,也會功夫,還會彈琴,會種地,還會做竹雕,真的什么都會,長這么大我就沒見過他做什么遇到困難。”
銘河聽著辭棉一通彩虹屁輸出,稍稍有點不自察覺的惱怒。
“所以呢?”
“所以,我小的時候想嫁給他!”
“嗯。”
銘河簡單的應了一聲。
“但是現在我不想了,我也清醒了很多,一是我對他的感情區別于正常的男女之情,更多的可能是像對于父親,對于哥哥,那種敬仰和不可或缺的親情。”
“還有就是......他對我的好似乎籠罩在什么人的陰影之下。”
辭棉說著,終于把懷中的琴放下了。
“這琴也是他教我的,他送我的。”
“大狼,你有沒有過過那種生活,就是生活中唯一一個對你好,特別特別好的人......”
她說了半句不知道怎么接著往下說。
“就是,他其實不是對你好,最起碼不光是只為了對你好,對你好或許是為了彌補對于某個人的虧欠,他每一次對你好,都夾雜著對于別人的感情。”
她定定的看著銘河。
“甚至不光是他,還有那天遇到的白衣服神仙,都像是透過我在看什么別的人。”
“我在想或許有一個跟我長得很像的人,或許一點都不像,只是剛好朱菁哥哥認識,這人也叫辭棉,所以給我取名為辭棉。”
“那個人喜歡兔子和胡蘿卜,和朱菁哥哥一起有一個金屬片紅繩子串的手鏈,他們經常一起耕田一起腌蘿卜......”
“但是我不想活在別人的陰影下,我不想成為她。”
“這種生活太令人疲憊了,有人對你好,你還要疑神疑鬼的,想他這份感情是單單對你的,還是對你身后的那個人的。”
“所以我抵觸和他認識的辭棉變得一樣,也漸漸的抵觸他的感情,你能明白嗎?”
銘河點點頭,其實他有些糊涂,不知道為什么辭棉突然給自己講了這么一大串。
辭棉的情緒釋放出來了,人也平靜了下來。
“所以,我討厭兔子,現在你明白了吧?”
銘河重重的點了點頭。
“其實你沒必要在意這些,因為你在別人眼睛中從來只是自己,不是什么辭棉。”
銘河不知道在做什么,他低著頭,手里似乎忙活的,又或許是單純覺得尷尬沒話找點話。
“比如呢,誰又會在意我啊?”
辭棉有些垂頭喪氣。
“你在我眼中就是個很有個性的姑娘。”
銘河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燙,這種詭異的狀態害他皺起眉來,但話到嘴邊不得不說下去。
“很聰明,很會騙人,膽子很大又很傻,不認識路還敢到處亂跑。”
辭棉看著他一臉平淡,之前那股傷感的情緒全部被沖走了。
哦?
好像......是在夸我吧。
聰明是指會騙人,然后膽子大還傻,所以才能不認路不計后果到處跑,然后哭咧咧的嚷嚷自己回不去......
這人是這個意思吧?
“你怎么不說話了?”
銘河有些呆還有點憨憨的問道。
辭棉沒有吭聲,背著銘河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吐了下舌頭。
“略。”
銘河看窗外的天已經有些暗了,想必花燈節也快開始了。
“去吃點東西,過一會花燈節就該開始了。”
“等陪你逛完花燈節,將你送回來我也該走了。”
“你還要回去嗎,前線多危險啊,說不定那天就......”
銘河短暫的沉默了一小會。
“如果我不回去的話,我可能立刻就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