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丫也急忙幫腔道:“是啊園主。奴婢可以作證的。奴婢一大早過來送早飯,見屋門是開的,便走了進來,誰知道看……看到大江哥他……他死得可慘啦!嗚嗚嗚……昌哥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,我叫了他很久才把他叫醒的……”
園主聞言嘆了口氣,看了看兩人道:“我自然是相信你們的,可衙門的官爺們肯信嗎?唉……”
昌哥聽罷臉色白得如紙一般,眼里一片灰暗。
翠丫帶著哭腔安慰道:“昌哥哥,你別灰心!翠丫相信不是你干的!誰也不能冤枉你,咱不用怕!”
昌哥勉強鎮定了心神,對她道:“對,我不怕,我是清白的!翠丫妹妹你別哭了……”
翠丫趕緊抹掉了臉上的淚,沖他笑了笑。一張淚痕未干的清秀小臉看著格外讓人心疼,昌哥眼中不由有些酸澀,微微撇過了頭去。
這時,一行十余個衙門捕快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。領頭的是個虬髯大漢,這便是本地縣衙的龍捕頭。
眾人連忙噤了聲,為衙門的官爺們讓出了一條道。
龍捕頭大步走進屋內,一眼便瞧見了榻上的死尸,饒是他見慣死人,也不由得皺了下眉頭。以斧頭直接劈斷人的脖子,可見兇手是個何等窮兇極惡之徒。
園主見龍捕頭來了,連忙迎上前去,一臉哀愁道:“龍捕頭!您可算來了。園子里出了這等兇案,大伙兒都嚇壞了。您來了我就安心了。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您盡管說。”
龍捕頭表情嚴肅地沖她點了點頭,便朝身后喊道:“仵作,上前查驗尸體。大壯,你帶幾個人將這小院守住,其余人原地待命!”
“哎,老朽來了。”仵作是個五旬老翁,背著個舊木箱走進屋來,麻利地查驗起尸體。
“知道了,頭兒。”一個壯碩青年也答應一聲,迅速地點了五名捕快牢牢守緊了院門、院墻及屋頂。
龍捕頭望了望院子里擠擠挨挨的一群人,皺了皺眉,沖園主道:“月嬤嬤,讓你園里的人都回到自己的住處,兇手沒查清前誰也不準出大閨園,我已經在大門外安排了人看守。希望你配合一下。”大閨園是天水鎮數一數二的青樓,是以這位龍捕頭也識得園主。
“應該的應該的,龍捕頭,您有什么要求盡管和我說。死的這人是我園里的馬夫葛大江,和他同屋的是平日負責劈柴送炭的阿昌。第一個發現大江慘死的人是西院的小丫鬟翠丫。”
園主一邊說著一邊指給他看,口中道:“龍捕頭,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問他們二人便是。其余人我就讓他們都散了,省得打擾官爺們辦案。”
龍捕頭點了點頭,覺得這大閨園的園主果然不是一般女子,處變不驚,條理清晰,安排得也妥當,便干脆地道:“行!不過月嬤嬤你得留下來。”
“那是自然,龍捕頭放心便是。”園主點點頭應了,一面讓其他三個嬤嬤遣散了人群,命她們待在居處,不可隨意走動。
這廂,龍捕頭向昌哥、翠丫仔細詢問了事情經過。
又過了一會,仵作上前稟報道:“龍捕頭,經老朽查驗,死者應當是昨夜子時到丑時之間喪命的,死因是被砍斷脖子、失血而亡。兇器便是這把斧頭,以斧頭殺人,可見兇手極有可能是個青壯男子,而且常年使用斧頭,運斧熟練。一擊斃命,說明死者和兇手很可能是熟人,死者對其毫無防范。”
他說完一雙渾濁的眼睛冷冷盯向了昌哥。畢竟昌哥的嫌疑太大了。
龍捕頭亦眼神銳利地望著昌哥,沉聲道:“大閨園仆役賈國昌,二十一歲,負責西院劈柴等雜務,常年使用斧頭,又與死者葛大江同住一室,具有重大嫌疑……”
昌哥的臉上瞬間毫無血色。
龍捕頭盯緊他,厲聲問道:“賈國昌,這把兇器斧頭是你平日劈柴所用嗎?”
昌哥嘴唇顫抖了兩下,一時答不出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