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香寺望了眼在他身后半步遠的萬歲歲,微微抬了下手,喚蓮衣起身。
菊香則如往常一般大膽,直接扭著腰上前抱住了花香寺的一只手,一邊用她那飽滿的胸脯壓向他堅實的上臂,一邊嫵媚地嬌笑道:“花公子真壞,這兩日閉門不出的,是不是早把菊香拋在腦后了?”
萬歲歲感覺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心道,這狐妖真會演戲,這會子還不忘惦記花香寺,卻不知自己早被拆穿了。她都有些同情這女妖了。
花香寺不動聲色地沖菊香笑了笑,道:“怎么會?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呀!”
他一雙墨眸靜靜地注視著菊香,嘴角微微勾起一個略顯邪魅的笑。只是那笑容背后透著一陣冷意。
菊香卻是絲毫不覺,反而抱緊了他的手臂,咯咯直笑。
最后一位梅仙姑娘,性子倒是一如既往的清冷,也不過去湊趣,只靜靜陪在園主身旁。
園主見狀笑道:“花公子,時候不早了,外面馬車已經備好,我們出發吧?”
“好。”花香寺點了點頭。
一行人乘了兩架青帷馬車,往縣衙去了。
縣衙離百花街不算近卻也不遠,約莫兩刻鐘后便到了。此時離升堂還有一會兒,縣衙大堂門口卻已烏泱泱一片,擠滿了人。
好在龍捕頭安排了捕快單獨領了園主一行走進了大堂,這時縣太爺還沒來,她們便立在大堂一角靜靜等待著。
直到巳時整,縣太爺才慢悠悠地踱著步子從后宅進了縣衙大堂,坐在了主案前,拍響了驚堂木。
“升堂!”
衙役們也分立兩側站好,手中水火棍整齊有力地敲擊著地面,齊聲喝出“威武”之聲,看起來滿臉煞氣。
圍觀的百姓立即噤了聲,不敢再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。本來吵鬧如菜場的縣衙大堂慢慢安靜下來。
那縣太爺四十出頭的年紀,長得白胖斯文,還留了兩撇胡須。只見他綠豆般的一雙小眼睛瞇著,朝堂下瞅了瞅,拍了下驚堂木,問道:“報案人是誰?速速站出來,講明案情!”
園主連忙疾步走到大堂中央跪了下去,開口道:“稟縣太爺,是民婦報的案。民婦是百花街上大閨園的園主,七月十六那日清晨,我園子里的馬夫葛大江死在了舍房內。民婦一介女流,頓時嚇壞了,便立即著人去縣衙報了案。”
“還請縣太爺明察秋毫,將兇手繩之以法,還大江那孩子一個公道!”園主俯身磕下頭去。
縣太爺點了點頭,又問道:“龍捕頭何在?此案查得如何?可有嫌疑人、相關人證物證?”
龍捕頭聞言連忙上前道:“回大人,屬下接到報案后,立即帶著衙門捕快和仵作去了命案現場。仵作查驗后,斷定葛大江死于斧頭劈砍,兇手乃是常年運斧且與死者關系十分親近之人。因此,屬下和仵作認為,與死者同住一處、在大閨園做劈柴雜務的賈國昌有重大嫌疑。人犯現已羈押在后堂。還請大人宣他們上來。”
縣太爺一拍驚堂木,高聲道:“宣人犯上堂!”
片刻之后,兩個衙役押著臉色灰敗的昌哥和翠丫走進了大堂。
昌哥一進去便噗通一聲跪下,咚咚咚地磕了幾個頭,口中疾呼道:“大人!草民冤枉啊!求大人明察秋毫!”
翠丫亦跪在他身旁,哭著直喊冤。只是嗓子有些嘶啞,想必這兩日哭得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