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汐禾,你這是何苦呢?沒用的,北齊今日必亡——”司馬弈咬了咬牙,卻還是沒舍得太冷凝地開口道。
沈汐禾嫌他啰嗦,直接抄起劍柄,使出了吃奶的勁,朝他后頸敲了一下,力氣不夠,飛快再補一下,總算將他敲暈了。
眾人:“……”
有點彪悍了。
打暈了再說。
她再將暈過去的男人踢下馬,讓身后的御林軍守著,自己則上前一步,“退兵!”
手中的劍劍尖滴著血,抵著司馬弈的脖頸處,已然劃破了一道血痕。
不是開玩笑的。
北周退兵五十里。
這個消息被一守城門的御林軍迅速報給躲在密室里的帝后。
正和皇后相擁,鼻涕眼淚一把的北齊君王傻眼,“啊?退兵了?汐禾真的做到了?”
他一個高興,直接暈過去了。
眾人:“……”所以公主的柔弱也是遺傳的吧。
北周戰王的地位非比尋常,鐵騎是他麾下親兵,所以擒賊擒王,北周鐵騎只能退出五十里外,同北齊交涉。
今日之事,可以稱之為戰王司馬弈生平最羞辱的事跡,他和所有人一樣,輕看了沈汐禾,才會這么草率就落入北齊之手。
當沈汐禾帶著被捆起來的司馬弈回到大殿時,北齊宮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。
從之前的鄙薄憎惡,變成了不可思議,以及顫抖的崇拜。
絕處逢生的希望來臨,他們喜悅無比!
原本以為傍晚前,必定城破,國亡。卻不料,讓他們陷入絕望的人,也帶來了生的希望,讓頭頂的旭日可以再次照耀北齊。
“太好了太好了,我們有救了!”
“不用當亡國奴了!”
“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!”
沈汐禾卻沒有沾沾自喜,她看了眼亂糟糟的人手,冷靜地開始布防。
就連手無寸鐵的宮女也被她委以重任。
不要小看女人,有時候柔弱美麗的生物,才是最吃人的。
如今整個北齊人心渙散,唯有沈汐禾站出來主持大局,并且生擒了北周主帥,是以,所有人都聽從她的命令——
不聽?就地格殺。
御林軍如今可是對沈汐禾極為信服的,只要她能帶領他們殺敵,他們愿意追隨她。
“汐禾啊……那,那司馬狗賊你打算怎么處置?”
等宮人被沈汐禾安排下去,沒什么人后,北齊君主才一邊掃著被綁在柱子上的司馬弈,一邊覷了眼沈汐禾的神色,試探性地問。
在他看來,如今有了這樣一個籌碼,當然是同北周談判議和,保住北齊才是。
但不知道他這個女兒,是一時清醒,還是真的醒悟。
萬一還念舊情……
“城外的鐵騎只聽他的,那簡單,殺了,再找個人易容成他。”
沈汐禾拿了白色的絹布,擦拭著染血的長劍,美目在滿殿燭火照耀下,卻沒什么溫度。
哈?
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北齊帝愣了愣,“可是,我們上哪去找這么個人……”
“這不,人自己來了。”
沈汐禾卻是將絹布一扔,踢掉了不合腳的靴子,原先細嫩白皙的玉足,十根腳趾都是血痂,腳背一片擦痕。
她站在大殿門前,看了眼從一側走來的男人。
南魏帝,鳳緋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