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緋池很久沒聽到人這么叫他做事的口氣了。
但他還是遲疑了下,舉起來。
沈汐禾便對著鏡子,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將下巴上的血跡清理干凈,也貼了個創口貼上去。
她這粗魯的行為,將一張漂亮的臉弄得有些四不像,鳳緋池不禁嘴角扯了扯。
看著嬌氣,沒想到這么勇。
“她打你,不會還手?”
他將鏡子擱一旁,有些恨鐵不成鋼似的開口,“鳳家,不需要柔弱的女主人。”
沈汐禾將用過的棉簽和創口貼包裝放進塑料袋里裝好,聞言,嗤了聲,“柔弱?你對我有誤解。”
她只是不打女人,更何況,那還是這身體的母親。
“親情,有時候很是可笑,愚孝只會讓你一再成為籌碼。”
鳳緋池忽然冷嗤一聲,道。
沈汐禾一時分不清,他這是說她,還是說他自己。
“我沒有。”她淡淡地回著,“事實上,如果你沒進來,我應該會讓醫生進來給她打一針鎮定劑。”
她不會還手,也不會動手,但會讓趙女士安分點。
畢竟,她看起來真的像是瘋了。
“她的事,以后你別管了。”
鳳緋池卻覺得她還是割舍不下母女情分,畢竟不是誰都像他,親叔伯都罵他是養不熟的白眼狼。
反正沈母想要什么,鳳緋池很清楚:錢,他有的是;許黎?只要犯到他手上,他自然不會手軟。
比起沈母,他其實更擔心的是,沈汐禾對許黎的感情。
“嗯,好。”
沈汐禾知道沈母不想見她,更想在娘家過著富家太太的日子,抱著一堆錢都比抱女兒來得真情實感。
她也不難受,反而輕松了些。
這樣也好,最簡單的關系。
“你怎么會來?”
她突然想起來,不禁看著鳳緋池,嘴角彎了彎,“難道你在保鏢身上也安了監控?”
“咳……”
乍一聽她這輕快調侃的一句,鳳緋池還沒反應過來,等琢磨到“也”這個字,他嗆了下,眼里神色翻涌。
“你都知道?”
沈汐禾攤手,“如果是指別墅無處不在的監控的話,那我是知道的。”
“……”
鳳緋池便又狐疑地看向她,不等他猜忌,沈汐禾便道,“你是不是在想——她忽然表現良好,原來是知道別墅里有監控?”
鳳緋池抿了唇,沒說話,便是默認了。
“那你猜吧,猜猜看,我是演的,還是——別有所圖。”
到了目的地,沈汐禾跟個神棍似的拋下這句,便拉開車門下去了。
拿出輪椅,繞到鳳緋池那一側,伸手。
鳳緋池沒理她,心里想著事,表情便有些深沉,只在保鏢的幫助下,撐著拐杖,坐到了輪椅上。
沈汐禾便繞到輪椅后,不給他拒絕的機會,推著輪椅往里走。
她想,這坦白局玩得,今晚鳳總大概要難眠了。
哎,她真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