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將軍身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,軍師進去吧。”
將血水朝空地潑出去,侍女又轉身將沈汐禾換洗的衣物放在簍子里,抱著,給她洗衣裳去了。
稀里糊涂的,鳳緋池成了那個守著沈汐禾醒來的人了。
他看著呼吸均勻,面容清秀平和,卻怎么也不見醒來的沈汐禾,嘆了聲,搬來椅子,在她床邊守著,又拿了本兵書,看了起來。
等夏洐和眾人商討完過來探望,已是暮色四合的時候。
他大抵是聽守在門口的士兵說沈汐禾還沒醒,所以也不用打招呼,便直接掀了帳子進來。
他沒有問,所以士兵也沒有提鳳緋池也在,是以,他一進來,見鳳緋池點了燈,守在床邊安靜看書,一派翩翩書生模樣時,眼里便多了一絲異樣。
那股不舒坦又涌上來,隨即便被他的理智壓下去。
“鳳先生也在。”
他出聲,專注于看書的玉面書生便回過神來,將書合上,起身,稍作整理了下衣裳,便妥帖地拱手行禮。
“見過王爺。”
“免禮,怎么樣,汐……沈將軍可還好?”
明知故問。
但鳳緋池卻溫聲回著,“一直睡著,未曾醒過。”
在外間簡單了解過情況的夏洐,待看到昏睡的沈汐禾時,面上閃過憐惜。
但很快便歸于寧靜。
“怎么會這樣?”
“不知。”
和夏洐冷沉不低的聲音相比,鳳緋池聲音就很輕,像是怕吵著沈汐禾。
夏洐不放心,便抖了下袖子,伸手要搭上沈汐禾的手腕探探脈象。
鳳緋池別看是一介文人,手還挺利索,立即趕在他手碰到沈汐禾手腕前,將自己干凈的手帕搭在上頭。
于是,夏洐落下的手指,只落在了手帕之上。
“……”
微不悅地抿了下唇角,但夏洐情緒掩飾得極好,不叫人察覺。
“脈象平和,不像是生病中毒的跡象……奇怪。”
按這個脈象,她本該醒來才對。
“或許……累極睡得熟吧。”
鳳緋池溫聲接著話,但眼睛卻落在夏洐的手上。
仿佛無聲催促他:王爺,把完脈了,手該拿開了吧。
夏洐鬼使神差地就收回了手,正納罕自己為何要在他面前和汐禾保持距離,就見對方又手快速地拿起手帕,然后伸出兩指不觸碰沈汐禾手腕肌膚的情況下,夾著她的袖口往下拉了拉,遮了個嚴嚴實實。
“……”
這詭異的行為。
這下,他倒是少了點猜忌,鳳緋池看著,并不像是覬覦汐禾的樣子。
看來,是他多心了。
“王爺,時辰不早了,將軍暫且無礙,就不驚擾她休息了,不如草民送您出去?”
見夏洐坐在自己搬來的椅子上,不打算走的架勢,鳳緋池看了眼無知無覺的沈汐禾,天黑了……擔心她的名節,便不卑不亢地開口趕人了。
“無妨,本王想守著她醒來。”
夏洐本是想離去的,但鳳緋池這一催,他便又穩穩當當地坐下了,不急著離開了。
見狀,鳳緋池便拿起桌案上的書,翻開,繼續先前的那一頁,就這么站著,也陪著等。
五王爺不走,他便不走。
他得守著將軍的名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