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坐了多久。
身姿挺拔，背脊筆直，一張臉清秀雅致，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，一縷須發在一側，溫順地置于胸前。
她眨了下眼睛，意識回籠。
“你醒了？”
聽見床上的細微動靜，鳳緋池立即將書一合，放下，起身，朝她走來。
“將軍可還有哪里不舒服？渴不渴，餓不餓？需要我做些什么？”
“你這么多問題，我回答哪個？”
沈汐禾哭笑不得地坐起來，肩膀上的傷處理過了，稍稍拉扯時，還是有些疼。
她唇色蒼白，沒有什么血色，但眼眸有神，睡飽了，便精神奕奕。
“都回。”
鳳緋池端著漱口的茶水過來，認真地回著。
沈汐禾接過，也不避諱他，就在他的面前，洗漱。
但是鳳緋池是謙謙君子，自然不會冒犯，便在她動作之前，背過身去。
“在下先去外頭等候。”
“嗯。”
系統恨鐵不成鋼：你倆還沒到老夫老妻的地步呢，能不能注意下形象，給人留點美好的印象？
快速解決洗漱問題的沈汐禾：我又沒在他面前做什么粗魯的行為，你急什么。
系統：……
它急了嗎？
是的，它急了。
她還知道它這個人工智能都跟著急啊，這不可雕的千年朽木！
“好了，進來吧。”
外間，鳳緋池沒有看書的心思，他雙眼有些放空地看向那邊空地上在練拳的將士們，思緒發散，一會是沈汐禾將他救回來的畫面，一會又是他們一起在陳軍的那一天一夜相處……
再一晃，便是他們無奈之下共騎一馬，回來的情形。
鳳緋池啊鳳緋池，枉你讀了這么多年的圣賢書，卻是半點禮法都沒有守住。
罷了，罷了。
嘆了一聲，直到帳內再次傳來沈汐禾的“鳳緋池你還在外面么”一句，他才猛地回過神來，然后轉身又進了帳內。
彼時沈汐禾已經穿了件寬松的青色男裝，看著有些文秀，頭發還散著，似乎是不知道怎么梳。
他心思微微一動，不等理智提醒，行動便先一步。
“我幫你挽發吧。”
“好啊。”
沒有鏡子，沈汐禾看不到，就不知道拿這一頭煩惱絲怎么辦，聞言，立即將梳子遞了過去。
這下，鳳緋池算是自己招出了騎虎難下的局面。
他抿著唇，略有些緊張，左手執梳，右手握住她錦緞似的頭發，然后輕輕梳理幾下，他低頭，想了下，一邊梳，一邊猶豫地開口——
“將軍，等此戰結束后，您回去，可有未了的心愿要完成？”
“未了的心愿？”沈汐禾喃喃了聲，眼眸堅定，回著，“我此生，唯有收回支離破碎的大夏國土，將野心勃勃的陳軍驅逐夏土這一個心愿。”
聞言，男人眼眸暗淡下去。
意料之中的不是么，只是還是有些失落。
“我相信，軍師會和我一起實現它，對么？”
就在他垂眸時，女子又輕聲，帶著信任地問了一句。
一瞬，又叫他重燃了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