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是對這里很熟悉,一路走到了頂樓的天臺。許嘉禾一路跟著他,突然他停下腳步,許嘉禾一時沒有止住腳步,整個人直直的撞了上去。
少年踉蹌了一下,然后就停下來,轉過身來,看著她,嘴角是似有若無的笑。
“小姑娘,力氣挺大。”
許嘉禾窘迫的不像話,看著他白色襯衫被一片鮮血染紅,只覺得心驚。
“對不起啊,我不是故意的,你背上的傷要不要處理一下,我去給你買藥吧?”
說完,許嘉禾就轉身要走,她剛走了幾步,少年的聲音從后面追過來,像是染了笑意,聽著有幾分不真實。
“不用買藥,你過來。”
許嘉禾乖乖的走過去,然后看著他不知從哪里找出來一個簡易的藥箱,里面裝了一些紗布和藥物。
許嘉禾呆呆的看了一會兒,然后看著他突然開始解著襯衫的紐扣,猛地轉過身去。
她之前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,下意識想要離開,腳步卻像是生根了一般。
擔心自己離開了他會被那些人找到,擔心他再次受到傷害,擔心他一個人會發生什么不測。
看他流了那么多血,應該是傷的很重吧。
父親也總是受傷,身上總有大大小小的傷疤,她小的時候總是哭,現在卻只覺得心疼。
這個少年身上那股堅毅的性子,竟讓她看出了幾分父親的影子。
她聽見身后傳來一陣聲響,然后聽見少年“嘶”的一聲,她立刻轉過身去,只見他裸露著一半的肩膀,艱難的清理著傷口。
因為傷在后背,他的動作有些滑稽,手艱難的放在身后,額上已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。
許嘉禾跑過去,從他的手上搶過藥水,慢慢地傾倒在他的傷口處。
在那一刻,好像所有的羞澀與膽怯都消失了。
就像是她想過無數次的畫面,她以前總想著,要親自給父親上一回藥,然后親眼看著他好起來,之前一直也沒能如愿,到如今,終于可以真正試一次。
只是對象,換了一個人。
傷口清理好之后,許嘉禾用紗布將他后背仔細的纏繞好,然后轉過身去,聲音變得有些磕巴。
“你……你可以穿衣服了。”
身后的少年沒有說話,安靜了半晌,然后許嘉禾一抬眼就看到他突然站在她的面前。
許嘉禾此刻才有時間認真的打量他,少年個子很高,她只堪堪到他的肩膀處,需要仰頭才能看他。
她無意識的注意到他的校服,明明他身上的白襯衫已經是臟污不堪,校服卻還是干干靜靜的。
她有些不解,指了指他的校服,“為什么不穿校服?”
穿著校服的話,不至于會傷的這么厲害吧?
少年低下頭,看了眼肩上的校服,然后將它拿下來,掛在手上。
“校服很干凈,不想把它弄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