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那個男人是不得已之舉,現在回到他身邊是滿心歡喜。
所以那么多年的艱辛苦難的歲月都做不得數,抵不過那個男人的三言兩語。
陸懷煜攥緊了裝紅薯的袋子,最后還是把它扔進了垃圾桶。
他無法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,無論是這個紅薯,亦或是那個女人。
回到租住的小屋,剛一開門,就聽見客廳里的電話響起。
他走過去接起來,“喂”了一聲,然后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低低的哭泣聲。
他從小到大最聽不得她哭,他手心握成拳,強忍住內心的沖動,克制的低聲問她,“是不是他欺負你了?”
她每一次哭都不例外是因為那個男人,所以他連思考都不曾,就猜到了緣由。
他想沖過去撕碎那個男人的嘴臉,想要把他死死地踩在腳下。
可是還不行,時候未到,他如今擁有的東西都是他給的,他連和他抗衡的籌碼都不曾有。
女人哭的克制,然后又開始喊他的名字,“懷煜,你來看看媽媽好不好?”
陸懷煜心底那些焦急瞬間飄散,他把電話拿遠,隔絕她的哭聲,努力讓聲音聽著疏離冰冷,“不早了,早點休息,陸夫人。”
說罷,他未等電話那頭的人再開口,徑直掛了電話。
夜已深,他站在客廳內,覺得原本狹窄幽小的客廳突然變得如此的空曠。
這樣的空曠,這樣的安靜。
安靜到他連自己的呼吸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那個女人還是一樣,想要用過往來捆綁他,想要用母子親情來捆綁他。
但他對她來說,從來不是唯一。
無論是陸紹文,還是陸家的大少爺,都可以輕易地分走她的注意。
所以他又算什么。
他把大門關緊,將燈全部熄滅,安靜的待在自己的房間內,透著小小的窗看著外面。
他好像又看到了那時候的自己,無助,孤獨。
縮在一個小小的黑暗的角落里。
客廳里的電話沒有再響起,仿佛剛剛女人的哭泣聲也只是他的幻想,完整的消失在這個幽小的空間內,快到捕捉不到。
但是陸懷煜知道,他的心亂了。
已經說不清多少次,那個女人總是用著這樣的方式,讓他妥協,讓他按照她的想法去做。
進入陸氏,承認和陸紹文的關系,每周末去一次陸宅。
這一切他都做得很好,盡管再不愿,也未曾忤逆過她。
可是如今,她想要嫁給陸紹文,要實現她年少時的夢想。
也要他徹底的回到陸宅,進入陸氏,徹底和這里斷了聯系。
在她的眼里,過去的那些時光,是污點,是她迫不及待想要抹去的東西。
陸懷煜這次不想讓她如愿了。
他看著窗外那輪彎彎的月亮,突然又想起了那個少女,想起她笑起來的時候也是如同這月亮一般。
眉眼彎彎,溫柔似水,美的觸目驚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