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婚不過一月,沈荷卻是第一次打他的電話。
她那么小心翼翼的,等著,盼著,愛著。
太卑微了,她不愿意這樣下去了。
她決定主動出擊,把他身邊的鶯鶯燕燕都斬斷,讓他回到她的身邊。
她不信他已經全然不顧他們的曾經了。
電話過了很久都沒有被接通,最后自動掛斷,沈荷不甘心的繼續打,直到第四個,終于在快自動掛斷之時被接起。
男人聲音不耐,語氣惡劣的喊她的名字:“沈荷,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!”
男人語氣里的不耐和惱怒讓沈荷愣在原地,她甚至忘記了臨到嘴邊的話,最后只是沉默了一會兒,然后小心翼翼的問他:“晚上要回來吃飯嗎,我買了你愛吃的菜,做給你吃好不好?”
電話那頭有了些聲響,像是站起了身,然后沈荷聽到了皮鞋在地上踩踏發出的聲音。
男人松了松領帶,不耐的呼了一口氣,然后悠悠的開了口。
冰冷,薄涼。
“沈荷,我娶你回來不是讓你來做傭人的,如果是傭人,她們比你專業。”
沈荷只覺得心臟突然傳來一陣重擊,像是鈍鈍的刀子早已在他的心口試探研磨了許久,現在終于要揮起。
她毫無還手之力,只是眼淚流的兇猛,她哭著質問他:“陸紹文,是你說要娶我的,是你說的,我對你這么好,你還有哪里不滿意,你說啊,不回家算什么意思!”
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,沈荷哭到抽搐,幾乎要站不住,狼狽的蹲下,捂住心口的位置。
太疼了,她實在是太疼了。
這樣的日子比之前在小院里和陸懷煜相依為命的那些歲月,還要難熬,還要讓她崩潰。
她慢慢止住哭泣,不想被他看輕,不想在他面前毫無尊嚴。
然后,她聽見了他的回答。
“阿荷,你已經不年輕了。”
話筒里的聲音熟悉又陌生,她只覺得此刻的自己置若冰窟一般,她喘不過來氣,她只能哭。
哭得太久,她的心臟鈍鈍的疼,她想要留住他,卻發現自己早已沒有了吸引他的東西。
不再年輕的容顏嗎?
他身邊的年輕的女孩比比皆是,每一個都比她能討他的歡心。
她突然將電話掛斷,緊閉了雙眼,安安靜靜的感受這一份黑暗。
可是即使這個世界黑暗如昔,卻依舊不敵她內心的痛苦絕望。
那天之后,她不再準備一日三餐,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傭人,也不再殷切的期盼著他的歸來。
她只是頻繁的去找陸懷煜,哪怕他不理她也好,她可以和他說很多的話,而他不會打斷她。
所以在不在意就是不一樣,她明明可以分得清。
在那個小院外,沈荷叫住即將走進去的少年,她的頭發有幾縷掉落下來,散落在肩頭,她恍若未覺。
微風一陣陣吹過,女人臉上明明是笑著的,眼里卻滿是凄楚。
“阿煜,你說,媽媽是不是錯了?”
陸懷煜終于轉頭看向她,少年眼底情緒涌動,看著她這樣泫然欲泣的模樣,雙手不自覺的握緊。
“是不是他對你不好?”
女人凄然的笑了,聲音隨著風鉆到他的耳朵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