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嘉禾見母親已經有了醉意,也不敢再喝,果斷的給她的碗里夾了一些菜。
“媽媽,吃一點菜,不能一直喝酒的。”
她剛剛沒有注意林靜,也不知道她是喝了多少,只是看著那一瓶紅酒此刻只剩下了一半左右,想必是喝了不少。
在許嘉禾的記憶中,母親從沒有喝過酒,只是父親偶爾會有醉酒的時候,母親總是任勞任怨的照顧他。
她此刻這樣完全是想把自己給灌醉。
她的內心依舊還是很苦,只是已經不再會說出來。
她用了這樣的方式,讓自己短暫的忘記父親,忘記那些往事,忘記這三年來的坎坷與不易。
林靜把許嘉禾夾過來的菜都吃完,然后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。
她的腳步已經極其不穩,走了兩步都是搖搖晃晃的,像是馬上就要摔倒在地。
許嘉禾急忙去扶住她,把她扶到了房間里,把她的鞋子和外套脫掉,幫她蓋好被子。
林靜喝醉了也是安安靜靜的,除了那臉上不自然的紅暈,其他完全看不出來她是醉了。
只是許嘉禾剛離開沒一會兒,剛剛還很安靜的女人突然發出了聲響,她轉了個身,把被子裹緊在身上,囁嚅著喊著一個名字。
重復了一次又一次。
“振鵬,”
“振鵬,”
“振鵬……”
她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識,又像是不曾,她的眼角慢慢地落下淚來,慢慢的將枕頭打濕。
無論是現實中,還是夢境,她都一直陷在那個曾經擁有過他的時候,然后一次又一次的經歷失去,經歷等待,經歷絕望。
最后,碗筷是李林清洗的,許嘉禾被他推回了房間,只說讓她好好休息。
她剛剛喝的太猛,現在紅酒的后勁慢慢地上來了,她回到房間里,腳步卻不太穩,最后跌倒在了地板上。
她跌倒的聲響很大,就連李林都聽見了,他在外面敲門,喊著她的名字,“嘉禾,怎么了?”
許嘉禾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,她掙扎的坐起來,整個人意識還有些不清醒,只記得要回應門外的人。
“我……我沒事,就是摔了一跤,你別擔心。”
外面的人聽見她摔倒了,焦急的想要進來,只是手剛握上門把手,就聽見里面傳來的聲音。
“小李叔叔,我要睡了,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,明天見。”
門外的人動作停住,在門口站了一會兒,確定里面沒有再傳來異樣的聲音,終于轉身離開。
許嘉禾感覺自己的臉越來越熱,燒的她的意識都開始模糊,她呆呆地坐在地板上,整個人完全放空。
她突然開始劇烈的想他。
想他最近過得好不好,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,有沒有不開心。
許是酒醉,她的思緒變得緩慢又混亂,過去那些畫面一幀幀一幕幕的猶如幻燈片一般的在她腦海里放映,他的笑,他的面容。
他面無表情的模樣,他對她無奈而又寵溺的模樣。
然后畫面一轉,又到了他們分別的那一天,兩個人彼此都堵著氣,不肯讓步。
最后在那個小巷,她第一次選擇了毫不猶豫的轉身走進去,連一個目光都不曾留給他。
可是那個少年在那里站了許久,整個人陰郁而沉默,悲傷鋪天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