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他的軟肋,知道他的弱點,所以一直拿來威脅他,制衡他。
他飛的太快飛得太遠,他害怕,害怕抓不住他。
可是現在他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少年,他的羽翼日漸豐滿,他已經再也無法和他抗衡。
他突然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生氣,他看向那個站姿筆挺的男人,卻好像突然不認識他了一般。
明明他是站著,他是坐著。
明明他在笑著。
可是他卻是那么無力。
那種無力感迅速蔓延全身,他不敢再看他,卻還是想再問一句。
“阿煜,當真,當真要對父親這么狠嗎?”
陸懷煜收起了臉上的笑,一張臉像是隱匿在黑暗里,他漫不經心的看著他,然后緩緩開口。
“父親,我給過你機會了。”
陸紹文想要解釋,想要告訴他自己并不想傷害許嘉禾,并不想傷害他唯一在意的那個姑娘。
他只是在賭,他在賭陸懷煜是否可以為了那個姑娘,和他妥協一次。
他在賭陸懷煜對許嘉禾的在意。
他贏了賭局,卻輸了全部。
現在就連沈荷都要離開他了。
他一下子像是老了十歲,他緩緩的站起身,目光里露出一抹乞求。
陸懷煜從未見過他這個模樣。
陸紹文在他眼里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,他想要什么從來都是不擇手段的去得到。
可是他此刻收起了身上所有的戾氣與驕傲,他看著他,語氣都變得卑微。
“阿煜,公司我不要了,你不要把你媽媽送走好不好,我,我只剩她了。”
到了這一刻,沈荷終于開始清醒,終于試著讓自己離開他,他卻真正的慌了神。
他以前總是驕傲的,他以為沈荷無論如何都會陪著他一輩子。
她是他年少時的愛人,愛是有的,情也是有的。
只是他的心太過漂浮不定,終于還是傷透了她。
陸懷煜并沒有理會他的乞求,他甚至走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角,聲音里有了慌亂。
“別讓阿荷離開我,我只有她了,我只有她了。”
他不停的重復這一句,表情是征楞的,還有些陸懷煜不清楚的情愫。
年近五十,他終于選擇了安定。
無論是不是被迫的,他還是想要守住身邊那唯一的一個人。
會議室內安安靜靜的,沒有人敢言語,有的大膽的看了一眼這邊,碰觸到陸懷煜的視線,然后又飛快的縮了回去。
陸懷煜沒有答應他的請求,他內心清楚,如果陸紹文真心悔過,求著沈荷不要走,她大概率還是會不忍心的。
這個女人為了這份愛情蹉跎了一生了,清醒的時候太少了。
陸懷煜掙開了他的手,面無表情道,“這是你的事,要挽留還是要放棄,你自己做決定,我不會幫你。”
陸紹文終于得到了一點希望,飛快的點了點頭,“好,我知道了,我知道了,我一定會痛改前非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