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嘉禾第一次聽他說起自己的夢境,下意識問了句,“夢到了什么?”
陸懷煜把下巴支在她的肩上,聲音有些輕,像是還帶著些委屈。
“夢到你了。”
“夢到你不要我了。”
他故意把自己的夢境夸張化,只為了得到她的心疼。
只是小姑娘沒有絲毫心疼的樣子,只是一只手拿起了碗,開始盛粥。
“那你追回來了沒有?”
陸懷煜的計劃被打破了,語氣聽著更委屈了。
“你不肯理我,消失了。”
許嘉禾從未見他這樣孩子氣的模樣,她把盛好的粥放到一邊,關了火。
她笑的有點無奈,又像是對他的話不滿。
“你夢里的我這么霸道啊?”
陸懷煜剛想回到一句“是”,許嘉禾已經自顧自走到了客廳里,輕飄飄的只留下一句話。
“那就罰你夢到我的好為止。”
陸懷煜不敢再停留,三兩步從廚房走到了客廳,坐在了她的身邊。
他不知道她懂不懂,這份由夢境里延伸出來的恐慌。
他身邊的威脅太多,他時時刻刻害怕她被人搶走。
那個夢像是在警醒他,又是是在說明著什么。
他不敢再往深處想,看著小姑娘一本正經的嚴肅模樣,也沒有再開口。
早飯過后,他主動承擔了洗碗的工作,許嘉禾也沒有阻止。
許嘉禾守在客廳里,等著他終于收拾好廚房走出來,然后走上了前。
他此刻還穿著她給他買的那件家居服,黑色原本就是略顯沉重的顏色,此刻在他的身上更像是增添了一抹憂傷。
她突然有些后悔,不該給他買黑色的,他本就是這樣沉默的性子,該給他的身邊多添置一些明亮的色彩。
她這段時間察覺到了他的異樣,只是沒有挑明。
她在等他主動和她開口。
她在等他主動告訴她,他不開心。
可是沒有。
他把那些情緒統統掩藏起來,白天的時候,在她的面前的時候,還是和平時無異。
可是到了晚上,她能夠明顯察覺出來他的失落。
那么沉重,那么濃烈。
他也記不清自己有幾個深夜,看到他站在窗前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許嘉禾覺得,自己如果再不主動出擊,這個人哪怕憋死了,也會把所有不好的情緒咽到肚子里,然后慢慢地自我消化。
她不急不慢的攔住他,然后悠悠的看著他,想要等他主動開口。
可是他沒有,他只是習慣性的擁住了她,臉上還是她熟悉的那抹溫柔。
可是他現在明明就不開心,卻還是要對她這么笑!
許嘉禾覺得自己要氣死了,也徹底裝不下去了。
陸懷煜察覺出她的變化,聲音也染了擔憂,“綿綿,怎么了?”
許嘉禾突然就有了些想哭的沖動,也開始怨自己。
她什么都不問,什么都不說,他就一直都是這樣。
不想讓自己擔心。
永遠都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