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卻還是會一遍遍想起,然后一次次的想起,那個時候的許嘉禾,是怎么樣傷心欲絕的模樣。
可是他不在她的身邊,他無法安慰她,哪怕只是給她一個擁抱。
她自小是愛哭的性子,經歷了這樣的事情,又不知道要偷偷的哭多少次。
他甚至不敢去想她的樣子,不敢去想她的眼淚。
他想了無數次,要回國,要陪在她的身邊。
要守著她。
他想讓她知道,她還有他,她還有一個家。
他從未放棄過她啊。
所以他努力復健,努力的讓自己好起來,努力的想要站起來。
他只是不希望,等到重逢的那一天,許嘉禾看見的,是這樣沒用的父親。
管家看到他這個舉動,飛快的走上前來制止了他的動作,面容嚴肅。
“我們先生這么不遺余力的治好你,不是讓你這樣糟踐自己的身體的。”
許振鵬看著他,卻像是根本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。
他看得出,眼前這人,對那個S先生言聽必從。
可是到底該用什么方法,才能見到S先生一面。
他們至今沒有見過,雖然管家和他說過,S先生曾在他昏迷的時候來看過他。
可是他完全沒有印象。
他不知道這個人是為什么要救他,救了他之后卻又不放他走。
如果說是為了讓他報答他,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報答他。
可不該是這樣囚禁著他的方法。
他沒有任何自由,時時刻刻被人看著,像個沒有靈魂的傀儡。
他看著門口守著的兩個黑衣人,內心有些蒼涼的想,就連監獄里的犯人都會有放風的機會,他卻一點自由都沒有。
他看著那個管家一向嚴肅冰冷的臉上剛剛突然有了些情緒,內心突然有一瞬的變化。
也許想要撬開他的嘴,就是現在。
那個S先生很看重他的身體,決不允許他傷害自己。
他佯裝成失魂落魄的模樣,只是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腿,嘴角露出抹苦笑。
“我許振鵬這一生,何曾這樣無用過,與其這樣看著我守著我,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放我走,還好讓我心存感激,如今這樣又算是什么?”
那個管家的表情有了些松動,像是有些難言之隱,猶豫半晌卻還是沒有開口,轉身欲離去。
許振鵬看著他轉身,不急不緩的繼續說道,“你幫我告訴S先生,如果他想看到一個活生生的許振鵬,而不是一個傀儡,那就放了我,否則我也許永遠都好不起來。”
許振鵬臉上不露出一點蛛絲馬跡,內心確實有些緊張的。
他在賭,賭那個S先生對他到底是何等的在意,是否愿意妥協。
管家轉過了身,表情諱莫如深。
“先生想看著你好起來,你明白嗎,許先生?”
“那就放我走。”他不依不饒,完全不給他喘息的機會。
管家此刻已經有些急了,沖著他走近兩步,聲音也大了一些。
“先生說了,你于他有恩,于夫人也有恩,所以我們必須好好的對你,先生把你從生死線上救回來,不是要看著你自甘墮落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