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小時后,車子在陸氏旗下的醫院停下,眾人皆小心翼翼的扶著許振鵬坐上輪椅,才關上車門。
許振鵬有些不習慣這樣被當成重點保護對象的待遇,他這輩子經歷的事情太多了,此刻這點腿傷其實對他來說算不得什么大事。
他從來不會這么容易被打倒。
下車之后,陸懷煜本想推著許振鵬,許嘉禾卻執意不肯,執意要親自推著他進去。
許嘉禾看著輪椅上頗有些不自在的父親,小臉繃起,生怕他又反悔。
醫院的環境很好,人不多,環境很幽靜,是個休養身體的好地方。
許嘉禾甚至想著要不要讓許振鵬在這里好好地治療一番,等到差不多好了,再回家去。
他一個人在家里,她根本不放心。
只是許振鵬有時候也是很倔的,她現在不敢貿然做決定,打算等到醫生診斷完畢之后,再詢問一下他的意見。
眼下最重要的,還是要看看他此刻的情況。
他一直忍著,如果不是他蒼白的臉色和額角的冷汗,她都根本不知道他痛成這樣。
她心里是愧疚的,一邊想著自己對他不夠仔細,才沒有及時發現。
一邊又擔心著他此刻的情況。
陸懷煜來之前已經聯系好了醫生,所以此刻帶著他們直接進了診室。
診室里,有一位年老的醫生,他的身旁還站著幾個年輕的護士,見到他們進來,都是恭敬的模樣。
“陸總。”
“陸總。”
……
陸懷煜簡單的應了一聲,然后就和醫生說起了許振鵬的情況。
許振鵬的病歷之前陸懷煜已經讓祁震發郵件過來了,所以他也有了大致的了解。
年老的醫生看了病歷,聽了陸懷煜的描述,內心也大概有了底。
接下來的時間,他給許振鵬做了細致的檢查,許嘉禾緊張的等在一旁,揪心不已。
她有些害怕,害怕醫生說出的消息,是她所不能接受的。
她的私心里,是希望父親可以站起來的。
父親是那樣要強的一個人,要如何能夠接受后半生都無法站立的噩耗。
許振鵬此刻卻是面無表情的,只是配合著醫生,對他的問題也都一一回答。
他其實已經麻木了,對這樣的檢查習以為常,曾經在那所莊園內,祁震就給他找了一個又一個的醫生,他也重述過無數遍自己的病癥。
一開始,他的心中會有些頹喪的情緒,對這樣的自己感到絕望。
慢慢地,他像是完全麻木了,即使每天重復的做著同一件事情,都不會生出一點別的情緒。
那段時間,他活的像個木偶,毫無生氣。
可是此刻的他回了國,待在了許嘉禾的身邊。
許振鵬看了眼不遠處的女孩,看著她一臉緊張的模樣,忽然沖著她笑了笑。
他在無聲地安慰她,想要讓她安心。
許嘉禾接收到了他的訊息,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,不再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方向。
她不能太緊張了,會帶給父親壓力的。
她的手放在身后,攥緊了自己的衣服,眼睛努力的看向別處,讓自己看著輕松一些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