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懷煜的情緒慢慢的緩過來,看著此刻抱著自己的姑娘,卻是一時不忍放開。
他所有脆弱的模樣都展現在了她的面前,也見證了她的每一次反應。
從沒有漠視和不耐。
她的每一字一句都可以擊到他的心底,讓他能夠清晰的聽見自己心底的聲音。
他不知道這是怎么樣的好運,才能夠得到這樣的一個姑娘。
他點頭回應她,心中那濃烈的情緒翻涌著,一齊奔著過去那個孤單凄苦的陸懷煜而去。
他所有的童年記憶里,只有沈荷,她是唯一的親人。
現如今,他也擁有了許許多多的親人,即使有的已經不在這個世界。
但是他與他們之間有了牽絆,有了關聯。
心中也有了想念與震撼。
接下來的幾天,他們都忙著將手頭上的工作結尾,以便早一些回家過年。
這是他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,也是他們結婚以來過得第一個春節。
臘月二十七,時代雜志社正式開始放年假,還發了豐盛的年貨。
黎落是要回禹城去的,因為她的父母如今都已經回去了,她一個人在這里過年肯定是不被允許的。
下班時間到了,黎落卻還是一直舍不得走,拉著許嘉禾說了好一會兒的話,直到電話響起。
眼看著和許嘉禾依依惜別的時刻被打斷,她是有些情緒的,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,氣又一下子全消了。
她無奈的站起身,和許嘉禾告別,“沈恪來接我了,我先走了啊,年后見吧。”
許嘉禾應了聲好,然后看著她快步跑了出去,一邊跑一邊回頭。
她看見了她眼里的不舍,只是笑著回應她。
過完這個年就會再見的,或者她去禹城看看她也是可以的。
她也在禹城生活了那么多年,對那里的一切都是熟悉的。
她看著黎落消失在視線里,然后收拾好了東西,站起身,朝著外面走去。
雜志社的人已經全部走了,許嘉禾關好了門和窗,剛走出沒幾步,就看到陸懷煜站在不遠處等著她。
他看到她,走上前把她手上的東西拿過去,然后另一只空出的手去牽她。
許嘉禾跟著他走過去,看著他將東西放在后備箱,然后幫她拉開副駕駛的門。
春節的腳步越來越近,他們可以聽見遙遠的地方傳來一陣陣的鞭炮聲,像是在迎接著這個新年的到來。
許嘉禾的內心安定無比,她知道路的盡頭會是哪里,也知道無論何時,他都會在。
這種安心,只能他能夠給她。
回到家的時候,許振鵬正在做晚飯,他穿著一件黑色的毛衣,黑色牛仔褲,顯得整個人愈加高大,和許嘉禾童年記憶里的父親重疊。
父親從未老去,永遠活在她的記憶中,她記得他年輕的樣子,也記得他中年的樣子。
他往后的每一個樣子,她都會一輩子記得。
她會陪著他一輩子的。
許嘉禾洗了手,走到許振鵬的身邊,趁著他不注意,從鍋里撿了一塊排骨,飛快的放到嘴里。
許振鵬還來不及責怪她呢,她就已經大聲叫著燙,整個人連連后退好幾步。
陸懷煜早在她驚呼出聲的那一刻趕來,手上還拿了一杯冷水,熟練的遞給她。
許振鵬指責的話生生卡在喉嚨,半天只說出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