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每一樣在謝長姝看來都是讓她背后暑期寒毛般的存在。
“別碰我!”
就在羅明軒緩緩伸出手搭上了謝長姝的肩膀的時候,謝長姝忽然驚叫著躲開了羅明軒的接觸,防備又警惕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人,后知后覺的云錦也顫抖著上前,擋在了謝長姝的面前。
羅明軒分明是在抿唇淡笑,可漆黑的雙眸中目光沒有半點溫存,只有無限的涼薄。
很明顯,謝長姝和云錦兩個人的反應有些觸怒到了他。
成為國師這些年,還從來沒有人敢忤逆羅明軒半點。
從來都沒有。
“好。”
良久,羅明軒竟點頭輕笑,不緊不慢的坐到了臨窗小幾旁。
五年前那里是謝長姝受刑關押著的地方,如今早已經被云錦打掃的干干凈凈,看不見半點痕跡,更找不到半點血跡。
碧綠色的茶葉在茶杯中綻放開來,羅明軒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輕輕的端起茶杯,怡然自得的看著窗外隨風飄落的銀杏葉,輕抿了一口茶水感慨道,“時間過得真快。”
“一晃竟五年了。”
“阿沅,你還是那樣寧折不彎的性子。”
謝長姝站在原地,匪夷所思的看著羅明軒,方才要涌出的記憶因為謝長姝的情緒激動而戛然而止,也可能是謝長姝太過恨羅明軒,讓她又強行恢復了冷靜的狀態嚴陣以待。
羅明軒不可輕聞的嘆了口氣,溫潤的聲音說道,“看來你當真是忘了。”
“那我便讓你想起來。”
云錦臉色慘白,撲通一聲跪在了羅明軒的跟前,“國師,求求你了,大人既然已經忘了您便放了她吧。”
羅明軒無視了云錦的求饒,窗外的銀杏葉透過窗桕不自覺的飄到了羅明軒的手中。
“你玄術高超,又頗有手段,在宮里面奮斗了那么多年,有著足夠大的勢力,青監司上下無不以你為尊,即便新皇登基,可宮中有哪個人會是你的對手!?”
“你的地位又豈是可以隨意撼動?”
“阿沅,你為何會被人鎖住了琵琶骨玄術全無的關在長寧宮日日受刑,鎖住琵琶骨當真能鎖住你所有的玄術嗎?”
“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忘記就能隨便忘記的。”
“逃避解決不了問題。”
羅明軒的聲音越來越遠,卻猶如一記記重擊狠狠的打在謝長姝的心口,讓謝長姝沉重的喘不過氣來。
謝長姝身上好不容易消散的痛苦又再度襲來,比之前還要強烈,那些埋藏在潛意識里面所不愿意想起的痛苦記憶盡數涌出。
五年前。
宮變的前一晚上。
謝長姝剛安頓好小開的尸首,正失魂落魄的坐在寢殿里面出神。
也是一道身影緩緩出現,打破了謝長姝的悲傷。
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,謝長姝久久沒能從喜悅當中平靜過來,“你……”
“明軒?!”
謝長姝臉上的淚意未干,尚且還沉浸在失去小開的自責當中,誰知執念了多年的羅明軒竟又活著完好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,喜悅涌上心頭,亦喜亦憂之下,竟叫謝長姝再度淚如雨下。
“你真的沒死?!”
謝長姝沖到了羅明軒的面前,緊緊的將羅明軒抱在懷中,好像自己所受的多年委屈在這一刻全都煙消云散。
他還活著。
活著回來見自己了。
真好。
她那么多年在宮里面拼命的活著也是值得的,她終于等到了她們夫妻團聚的這一日。
她能真切的感受到羅明軒的體溫和心跳,這不是在做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