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正濃,一陣微風吹過,亭子周圍的紗簾隨風飄揚,里面的熱氣傾瀉而出,站在亭子外面的丫鬟頓覺溫暖。
從敞開的那一面看去,兩名少女斜靠著椅子,一手端熱茶,一手拿糕點,喝一口熱茶,咬一口糕點,眼睛望著天上皎潔的月亮,好不愜意。
“這事一看就是四娘做的。”
崔二娘的語氣十分篤定,她將目光從月亮上收回來,看著崔衡玥說:“不過,四娘沒有出面,祖母不會懲罰她,多半最后是紅蕊遭殃。
“就算四娘出面了,祖母也會想辦法替她遮掩,讓別人替她頂罪。”
崔衡玥沏茶的手僵住,她抬頭看向崔四娘,疑惑道:“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四娘指使紅蕊干的,祖母就算是安撫八娘,也應該稍加懲罰吧?”
“祖母不會。”崔二娘搖了搖頭,繼續說:“就是因為明眼人都知道,祖母才要替四娘掩蓋,這是為了崔氏的名聲。
“若是懲罰了四娘,那不就是告訴所有人,四娘跟這件事有關了嗎?”
話是這樣說,但是......
正在這時,桑花從外面走了進來,先是沖崔衡玥行了一禮,然后向崔二娘稟道:“二娘,福海院傳出消息,紅蕊欺上瞞下,打傷八娘,陷四娘于不義,被罰五十大板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崔二娘揮了揮手,把桑花打發下去之后,用得意的眼神看著崔衡玥:“長姐,我剛才說什么來著,說對了吧?”
“......”
崔衡玥默了默,皺著眉頭道:“八娘雖然是庶女,但四娘也曾是庶女,何況他們同是三爺的女兒,沒什么不一樣。
“祖母這么偏袒四娘,不僅會讓三房的庶女寒心,恐怕也會讓其他的小娘子寒心吧?”
聽到崔衡玥稱呼自己的父親為“三爺”,崔二娘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,但崔二娘并未揪著這件事不放。
崔二娘輕嗤:“四娘跟她阿娘一樣,就是個狐媚子,手段百出,把祖母哄得團團轉,要不然就她一個野丫頭,哪能成為靖國公府的嫡女?”
“二娘,你在說什么?”
突然,崔大夫人掀簾而入,臉色陰沉地看著崔二娘,嚇得崔二娘手中的糕點掉在地上。
“阿......阿娘,您怎么來了?您不是......”應該在福海院嗎?
崔二娘看著母親,想起剛才說的話,心里不禁忐忑。
崔大夫人對著她“哼”了一聲,“剛才你說了什么心知肚明,這次就看在元娘的面子上放過你。
“但你要記住,僅此一次,下不為例。”
崔二娘連忙答應:“是,兒記住了。”
“回房吧。”崔大夫人命令道。
崔二娘巴不得離開,聽見這話連忙告退,臨走前,她回頭感激地看了崔衡玥一眼。
外面的腳步聲逐漸消失,候在亭子外面的人也換了一撥。
崔衡玥站在亭子中間,露出局促不安的表情:“大伯母......”
見她如此,崔大夫人收起怒容,放柔聲音:“你別緊張,坐下來說話。”
看來,應該不是什么嚴重的事。
崔衡玥心中稍安,順從地坐回原位。
崔大夫人瞥了眼她的手,緩緩說道:“我問你,四娘的寶石是不是你放在假山中的?”
“......”
崔衡玥一臉驚愕:“大伯母為何這樣認為?我去的時候,那顆寶石已經在假山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