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仆在庭院里擺上一張矮桌,又送來兩壇美酒和幾道小菜。
蘇易請醉漢坐下:“先生從何時起,整日飲酒?”
醉漢頓生警覺:“公子問這個做什么?”
“隨口問問。”蘇易笑著說:“只是好奇,為何有人對飲酒如此執著。”
“不是太久。”醉漢對他說:“飲酒可讓人忘記很多想忘的事情。”
蘇易為他斟滿酒:“譬如洛陽皇城發生的事?”
醉漢眉頭一皺:“公子究竟要說什么?”
“見著先生,我想起一個人。”蘇易說道:“帝師王越。”
他抬凝視著醉漢的眼睛:“先生一身武藝,絕非常人。起初我只是疑惑,直到想起在洛陽皇宮看到的一幅畫。”
“公子曾去過洛陽,還殺了董卓,為我解決一個仇人。”醉漢冷笑:“若非如此,憑這些話,你已經死了。”
他這么說,無疑承認了自己的身份。
“為什么會死?”蘇易問他:“就因我看穿你的身份?”
王越沒吭聲。
蘇易又問:“我在洛陽的時候,先生是不是也在?”
表情瞬間有些不自然,王越回道:“公子去洛陽,董卓已入京有些日子。我怎么可能還在?”
“要是不在,為何頭回相見,你就答應留下?”蘇易追問。
“沒了盤纏,不留如何?”王越嘴硬,死不承認。
蘇易哈哈一笑:“憑先生能耐,無論流落何處,也不至于沒個落腳之地。”
他盯著王越的眼睛:“只有你不肯,哪有你不能?”
酒還沒飲,蘇易的話卻把王越刺激的頭腦發懵。
“先生遭遇了什么?”他問王越:“當初在洛陽,明知我等誅殺董卓,因何沒有出手?”
“我為何要出手?”王越說道:“董卓早晚會死。”
蘇易隱約聽出什么:“先生不是愧對大漢,才流落至此?”
“公子說笑。”王越冷笑:“朝廷無德,有什么值得我羞愧?”
從他的表情,蘇易能夠看出,并不是在掩飾。
“先生對大漢朝廷已無慚愧?”他再次尋求肯定的答案。
“不是大漢朝廷,我何至于如此?”王越抓起酒樽,一仰脖子把酒飲了個干凈。
蘇易沒有多問,只是默默的為王越斟滿酒。
“公子想知道我這兩年經歷了什么?”王越問他。
“是的。”蘇易點頭:“能否告知?”
“沒做什么。”王越回道:“只是想看著大漢亂起罷了。”
王越給的答案很模糊,蘇易卻察覺到,之前的兩年一定發生過什么。
“公子不是要一醉方休?”王越端起酒樽:“我敬公子。”
蘇易只好與他對飲。
“先生有什么打算?”他問王越。
“公子已認出我。”王越說道:“本以為可以多住些日子,看來只能走了。”
“走?”蘇易問:“像個乞丐似得,顛沛流離?”
“不然呢?”王越說道:“我可不想被朝廷找到。”
“沒找到你,只因朝廷還抽不出手。”蘇易撇嘴:“真的不想被找到,你只能留下。”
“為什么?”王越問。
“我可以給你另一個身份。”蘇易說道:“有了這個身份,即便是朝廷,也一定找不到你。”
“公子幫我,能得到什么好處?”王越問他。
“我的好處可就大了。”蘇易嘿嘿一笑:“身邊多個你這樣的劍客,還能把武士操練出來,豈不是賺大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