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骨之痛,仿佛印在了她的身上,因為她曾經就是柳熠謫取髓之術的試驗品。
那時,他一邊說著:“我需要取髓煉藥,施展秘術,治療弱癥……”一邊將她生生的按在榻上,實施此術,讓一眾醫仙觀摩。
這么多年過去了,他居然還會使用這種手段來折磨人,對,什么治療弱癥的狗屁話都是他的借口,這就是一種折磨人不死的酷刑。
“藍……藍玉安。”風鈴蘭勉強平復心緒,但呼吸仍有些急促,她上前去搭了藍玉安的脈搏:“還醒著嗎?”
“疼……”藍玉安面色蒼白,神色恍惚,毫無血色的嘴唇中,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“疼”。
風鈴蘭平淡的眼波漸漸凝成一顆豆大的淚珠,突兀的落下,又立刻恢復平靜。
“等著,馬上就不疼了。”
她擦去眼角的一點濕潤,用柳熠謫留下的那些工具,先將塞得亂七八糟的止血棉取出來,再將銀針沾過了火焰,灌入靈力,一點點將他背上如峽谷一般的裂口拼接縫合。
這一系列動作,熟練的讓她有些頭皮發麻。
做完這些之后,風鈴蘭擦了一下額頭上的薄汗,說道:“藍玉安,別睡……你得起來……我得……我得背你回去,我的藥都在小院里。”
藍玉安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,他的呼吸十分微弱,似乎下一秒就要停滯一般。
風鈴蘭深吸了一口氣,她艱難的將藍玉安背起來,拉著他的手,一點點的輸送著靈氣,這個弱冠少年,似乎沒有想想中的那么重。
他胸前的銀鈴鎖叮叮當當的響著,風鈴蘭苦笑了一聲,說道:“我修為要是還在的話,可以帶著你直接飛回小院里去,也不用在這大半夜的受凍了。”
“藍玉安,你可要挺住啊,你要是死了,我這玄門第一醫仙的招牌可就立不住了。”
風鈴蘭一邊說著,一邊向著門口走去。
“呦,瞧瞧這是誰啊,這不是大醫仙嗎!!”門口的“斜眼”一臉瘟相的看過來,道:“看你這樣子是不是沒力氣了啊,你身上這死豬,要不要我們哥倆幫你背著啊?!”
風鈴蘭不想理會他們,自顧自的往前走,而就在這時,一旁的“彎腰”擋在了風鈴蘭的面前:“大醫仙真是毫打的派頭啊,都已經累的冒汗了,居然還在我們哥倆這里擺譜?”
“滾開。”風鈴蘭瞪著他們兩個人,說道:“藍玉安要是出了什么事,我不找你們算賬,藍老爺也會把你們剝皮抽筋……”
“哈!哈哈哈哈!”那個“斜眼”大笑了一陣,說道:“你真把藍玉安當成寶貝了不成?從前叫他一聲‘少爺’,那是給大少爺臉面,如今大少爺病重,連老爺都不管他的死活了,你跟著他,還不如跟著我們哥倆呢!”
風鈴蘭饒不是此刻抽不出手來,必定先他們兩個幾巴掌……
“你們讓不讓開?!”
那兩個人奸笑了一聲,趁著風鈴蘭脫不開手,掄起棍子便朝著她的腿打過去。
風鈴蘭悶哼了一聲,頓時半跪在地上,嘶嘶的抽了兩口氣,好在并沒有摔到藍玉安。
“哈哈哈哈,大醫仙,你剛才不是很囂張嗎?!不是說我們攔不住你嗎?怎么只過了這么一會兒,就給我們跪下了?!哈哈哈哈!”
不能斷,她的靈力連著藍玉安的心脈,她若是此時出手,藍玉安兇多吉少……
風鈴蘭忍這疼痛,顫抖著雙腿一點點的站起來,此時此刻,她便覺得藍玉安這個人,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。
還沒完全站起來,又是一棍子直接打在了膝彎上。
“你們!莫要欺人太甚!”
“哎呦呦,大醫仙生氣了,我們好怕啊!”
朔夜凌風,天空中一只白雁飛過,唳叫聲劃破了長夜,一個女子銀鈴般的笑聲仿若從天際傳來:
“呵呵,年輕人,總喜歡為不相干的人受辱,白白丟了性命可不好~”
這聲音……是春回峰的大師姐——踏月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