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鈴蘭盯著他,沒來頭的問了一句:“藍青玉,你喜歡當我徒弟嗎?”
“我想跟著姐姐學草藥,這樣……姐姐下次手上的時候,我自己一個人也能采好多的草藥。”藍青玉抓著風鈴蘭的衣袖,道:“而且,如果姐姐是我師父的話,我就不怕姐姐會把我丟下了。”
“你說話倒是越來越利索了。”風鈴蘭端著煙袋,緩緩的看向天空中一輪圓月。
月圓了啊,也不知道師尊在穹頂峰過的怎么樣……
“師父,你在想什么人嗎?”
“嗯,我在想……我的師父。”風鈴蘭在亭柱上磕去了煙斗中的灰燼,道:“不過……我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。”
“為什么?師父的師父,不想見面嗎?”藍青玉眨巴眨巴眼睛,看著風鈴蘭。
風鈴蘭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,只得揉了一下藍青玉的頭,讓他自己體會。
穹頂峰上,同一輪圓月之下,言不渝抬頭望去,只覺得有說不盡的涼意。
蒼垣陪在他的身邊,笑道:“哎呦,我都沒發現,今天月圓了啊,怪不得不渝你這么晚了,還要出來走動。”
言不渝垂眸,淡淡的說道:“月圓……人不圓。”
“不渝,你別說這些了,我這已經派了好多人去找了……”蒼垣為言不渝披上了一件披風,道:“你大病初愈,靈脈還沒恢復,還是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言不渝從石子路旁邊的花叢中拈了一朵,傳音化飛花而去,卻總是杳無音訊。
“蒼垣,我想自己一個人走走……”
“不行,你帶上我吧,我不占地方的。”蒼垣笑著跟了上去:“月余,只要再過月余,你就能下穹頂峰了,到時候你想去哪我都陪著你。”
言不渝沒有說話,蒼垣繼續往前湊,說道:“對了,柳王八那伙人說……想讓柳六的骨灰入祠堂,被我罵了一頓,畢竟是柳六不仁在先,還有還有……柳熠謫最近投靠了廣寒峰,他一個男子整日躲在女人的裙子后,也不嫌害臊……”
言不渝只往前走了兩步,便突兀的停下來,他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:“蒼垣,在我死之前,能否再見她一面?”
蒼垣整個人僵住了一下。
“言不渝!你在說什么傻話!”蒼垣也終于繃不住了,他上前去鉗住言不渝的肩膀,道:“你會活著的,你會長命百歲,你不能因為一個人就毀了你自己……”
“……我看著鈴蘭從小長大,我也很喜歡那個丫頭,但是……言不渝,你真的想讓我說的那么明白嗎?風鈴蘭區區玄境,魔氣侵體才打開大傳送陣,你真的覺得她還能活著嗎……”
言不渝沒有說話,而是快速的轉過身去,手指蜷曲,隨后緊緊的攥起。
蒼垣沒有注意到言不渝廣袖之下的小動作,他繼續說道:“她入魔之時,城樓之上,已經被挫骨揚灰一次了,你們能再見面,依然算是再續前緣,這樣的事不會發生第二次,不渝,你看看這穹頂峰吧,這里……也是需要你保護的地方。”
“我知。”言不渝緩緩的向前走去,冰冷的夜色中,只飄蕩著他的兩個字:“我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