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宮鶴在心中默默的斷定,踏月白定是被風鈴蘭這個魔族蠱惑了。
他們強行拉著踏月白離開了冰淵,這件事情,踏月白也來不及去告訴蒼垣。
這一夜,很安靜,春回峰的修士在各個山峰之間行走,這疫病仍舊是毫無進展。
翌日天亮之后,一聲慘叫,劃破了穹頂峰的黎明。
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!”踏月白匆匆的趕過來的時候,不禁被面前的景象驚呆了。
一個身著白色鎏金道袍的弟子在地上痛苦的打著滾,他的皮膚下,似是有什么東西在蠕動,蠕動的速度很緩慢,但看得出,每蠕動一下,這修士都要經受鉆心的痛苦。
蒼垣站在這修士的旁邊,確也束手無策,見踏月白過來,他慌忙讓出一條路,說道:“踏月白,幫忙看一看吧。”
踏月白木訥的點了點頭,隨后快速的沖到了那修士的面前,把脈之后,推了些靈力進去那修士的身體,讓他暫時平靜了下來。
而那皮膚下的東西,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。
“蒼垣長老,我……我昨夜去了春回峰的藏書閣,翻找了許久……”踏月白看著那修士,說道:“我翻遍了每一本書,關羽花疫……卻只有一段話——”
“染病者,金丹純炙,燥于五臟,一則高燒不退,以灼靈脈;二則以血為藤,游走全身;三則……以顱為花,生色潔白,故名花疫。”
蒼垣聽著,不自覺的有些反胃:“難為你了,竟然能哎那么多的疑難雜癥中找到這種病癥,那你……想好要怎么解了嗎?”
“典籍上并沒有說怎樣才能醫治這種疫病,但是……著寫這一段的人,是你,蒼垣長老。”踏月白驀然回首,緊盯著蒼垣的那雙眼睛。
“蒼垣,你看著穹頂峰的弟子如此痛苦,你當真不會有一絲愧疚嗎?!”
“踏月白,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。”蒼垣展開折扇,溫柔的笑道:“你也知道,我是個喜好文墨的人,穹頂十二峰的典籍,大多都經我的手抄寫過,我也都會落款上去,那并不代表我就是罪魁禍首。”
踏月白低下了頭,蒼垣似乎把每一步都算好了,永遠都是那般的胸有成竹。
更關鍵的是……他也染上了這可怕的花疫,他為何還笑得出來!
那修士被抬回了房間,踏月白也只能根據“以血為藤”這幾個字,開一些能控制血液的藥物,并且叮囑春回峰的人,以銀針阻隔皮膚下藤蔓的生長。
踏月白離開清寒殿之前,又去書房中找了蒼垣一次。
踏月白看著書案后淡然自若的蒼垣,緩緩說道:“蒼垣長老,如今的情形,你可以帶人去強行將風鈴蘭帶出來,只要能延緩疫病,他們必不會追究你。”
“可是那樣的話,名不正、言不順。”蒼垣理直氣壯的說道:“那樣的話,等到這場疫病過去,風鈴蘭失去了利用價值,就會被他們處死……”
“你還想要什么名正言順!現在命懸一線的是你穹頂峰的弟子!!”
蒼垣一臉無所謂的看著暴跳如雷的踏月白,輕聲道:“你錯了,現在命懸一線的,不止我穹頂峰的弟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