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難得不悶了,卻是在這種時候,如此咄咄逼人。
風鈴蘭驚訝之余,酒瞬間醒了大半,清醒了,反而更加不知所措。
“你……放手。”風鈴蘭有些茫然地看著他,竟然不知道是真的師尊,還是一場荒誕離奇的夢……
“不可能……師尊靈脈未愈,不可能這么快就能施展入夢術,定是我在夢中將這白發少年與師尊兩者混淆了。”風鈴蘭咽了一口口水,說道:“我要出去,我要先出去,我……”
言不渝有些失落的看著她的一系列反應,就像是明白了什么,他手指顫抖著,風鈴蘭可以感受的到。
“我知道了,我放開了……”言不渝淡淡的說道:“是我做錯了,也許你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我,我一時沖動走出來,竟是嚇到你了,嗯?”
“我……我沒有。”
風鈴蘭最是受不了言不渝這般眼神,她愣在原地好久,最后還是忍住了沒有說話。
再多說一句,她怕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壁壘,布下的全局,就要在瞬間崩塌,他害怕師尊會在兩難之地徘徊。
她可以去涉險,可以當著這些所謂正派人物的面為所欲為,大不了卷鋪蓋走人,去魔族混日子,而言不渝不能,像他這等一等一的強者,若是與整個玄界為敵,那便再無退路。
風鈴蘭深吸了一口氣,到最后還是后退了一步,笑道:“不怪師尊,是我喝了些酒,失了禮數,也失了分寸,本就是我的錯。”
“……你一定要這樣說話嗎?”
“適才說了些醉話罷了,師尊不必往心里去,我宿醉失態,明日自會去領罰,師尊,請回吧。”
其實本不需要風鈴蘭說的,言不渝在化為原身之后還強行施展入夢術,靈力已然透支,然而他還是遲遲賴在夢境中不肯離開,以至于他整個身體已經開始變得透明。
“師尊……你強行進來的對不對?終止入夢術!”
風鈴蘭反守為攻,抓住言不渝的肩膀:“你瘋了嗎?!”
“我沒有,我只是……”言不渝神色茫然,那樣美麗的一雙眼眸,周圍開起了一絲絲淡藍色的霜花:“我只是想過來……遠遠的看看你,就像以前一樣,我本沒想出來的。”
“師尊!終止入夢術!”風鈴蘭幾乎是咆哮著說道,而言不渝卻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的。
他只是深深地凝望著面前的風鈴蘭,忽然想起了她十幾歲練功的時候,那時風鈴蘭的內力總是劍走偏鋒,言不渝不放心,就總是在很遠的地方看著她……
若是能回到那時,他寧愿就那么看著她一輩子,不知這其中甘甜,也不覺失落與苦澀。
言不渝的身體越來越淡,在最后一刻,是風鈴蘭強行打破了入夢術,周圍的一切在瞬間破碎。
風鈴蘭猛然驚醒,她在榻上來不及喘一口粗氣,便直接裹了外袍,沖出了杏林水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