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何滿子好幾次差點劃到嚴度臉上,但都被嚴度輕松躲過。
兩人過了數招之后,何滿子沒有討到任何便宜,反而嚴度手里橫刀始終沒有拔出,只是偶爾橫出擋下匕首。
林泱腹誹:真是奇怪,何滿子要為父報仇干嘛不用長劍,拿匕首是過家家嗎?
“你的功夫還是我教你的。”嚴度冷冷道,“你要為父報仇我理解,但你先告訴我不疑在哪里?”
何滿子惡狠狠道:“他死了!”
“什么!”
嚴度猛地用橫刀狠抽在她膝蓋上,她一個不注意踉蹌前行數步,他立刻上前一手捏住她握刀手腕,另一手橫刀摁在她脖子處。
嚴度鉗制著她又前行兩步,使她背死死貼著樹,厲聲道:“阿滿,此事與不疑無關。我知道你不會傷及無辜,你告訴我不疑在哪里?”
何滿子幾次掙扎失敗后,譏諷他道:“你那么喜歡傷及無辜,居然還期盼著別人不傷及無辜,真是可笑。”
“當年我……”嚴度聲音有些哽咽,“此事我沒什么好說的,可是你父親按律本……”
“按律。”何滿子冷笑兩聲,“按律第一個最該死的就是今上,還有你的族兄,你以為你們手上很干凈嗎?”
“阿滿你先告訴我不疑在哪里。”嚴度焦急道,“你把不疑的衣裳都剝了,他會冷的,而且他那么好面子的一個人……”
原來嚴度好好在帳中喝酒,看到一個人影閃現,他追出去一看發現是嚴不疑的衣裳。
他聯想到何滿子也過來,猜想兩人遲早是要短兵相見,所以悄悄溜出去一路撿嚴不疑衣裳,待發現何滿子時,看到手里的衣裳陷入沉思。
按照手上數量來看,嚴不疑只剩一雙靴子。
他擔心嚴不疑給凍壞了。
“你兒子做事比你周密多了,早就備好了替換衣裳,他現在好好躺在山洞里睡覺呢。”
久經人事的嚴度忽然明白過來,他驀地把手松開,遲疑道:“你倆?罷了,反正嚴家被人看不起,你嫁給他也沒啥……啊。”
原來何滿子趁嚴度不注意,狠狠在他手臂上劃了一刀。
見嚴度沒躲,何滿子神色明顯慌張,握著刀的手微微發顫。
嚴度捂住傷口處,深吸幾口氣冷靜道:
“你劃了這一刀也算解了氣,我會想辦法把他調到承平縣,以后你跟著他帶著他阿娘,你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便是。”
“你快點走吧,一會兒人過來了,肯定會把你拿下的,到時候我就不好替你瞞了。”嚴度提醒怔愣的何滿子。
何滿子這才背影落寞地離開。
待她身影消失后,嚴度站在原地等了約莫兩刻鐘,朝何滿子消失相反方向離去。
樹上看熱鬧兩人從樹上下來,由于震驚于巨大的事實中,兩人不約而同掉到樹下水坑里,濺了一身泥。
林泱見孟白商笑話自己,滿是泥巴的手在他臉上胡亂抹著。
期間孟白商并沒有出手阻攔她,而是笑吟吟地看著她。
林泱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,沒話找話道:“你兄弟的情況有些復雜呀。”
“是有些復雜。”孟白商喃喃重復。
倒不是嚴不疑跟何滿子間隔著殺父仇人。
雖然這是句實話。
而是剛才何滿子眼神里的痛苦與憎恨,腳下的步步緊逼,以及真得劃傷嚴度后,拿著刀的手微微顫抖。
她是有機會殺嚴度的,但是她沒有。
忽然從遠方傳來陣陣馬蹄聲,兩人旋即蹲下來耳朵緊貼地面。
又濺了彼此一身泥水。
聽了一會兒,林泱稍稍放心道:“聲音越來越遠,好像是朝著來時方向去了。”
孟白商失聲喊道:“不好,女眷那里出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