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嘉平軒和端園斗氣,或者更遠一些說,自從窈娘母女進府,孟淑竹就再也沒看到國公府賬冊。
孟淑竹有些欽佩的看著母親,對呀,只要嘉平軒有管家大權,白術遲早是自己的,還能限制端園用度,過去找個茬。
孟思元繼續看林泱和孟簡,對著門口喊道:“刑管家,把府中這幾個月賬本拿過來。”
沒多久刑管家抱著一堆賬本過來。
他左右美人側身看向遠方。
林泱心里直夸:瞧瞧這專業素質。
孟思元翻了半天,喃喃道:“這收支有度記錄翔實,府里奴婢各司其職,還可以呀……”
他自知失言,轉顧江氏母女有些尷尬:我真挑不出錯來。
林泱心里冷笑:我跟刑管家一起做的對外看的賬本,你能挑出錯才怪。
孟淑竹有些委屈道:“阿爹,白術的做衣裳的手藝比晉陽所有人都好。”
“胡鬧!”孟思元狠狠拍了一下桌子,桌子上的酒壺倒地,紅色的汁液順著桌子滴到地毯上。
孟淑竹看著父親大發雷霆,正要上前給孟思元請罪,卻聽到父親冷冷聲音“不是說你。”
孟思元轉向林泱,怒道:“那個丫鬟叫白術?”
“嗯。”林泱也被嚇一跳,緩緩起身。
孟簡忙站起來緊緊握住妻子的手。
原本他覺得這是做戲,所以也沒怎么搭腔,但現在好像孟思元真的生氣了。
“二郎叫白商,你給丫頭取名叫白術,一個奴婢居然不避諱主人名字!”孟思元道。
林泱心里咯噔一下,怎么把這茬給忘記了。
江氏幽幽道:“府里還有個丫鬟叫白芷。”
“白芷人家本來就姓白,怎么犯了哥哥忌諱?天下白姓少說數十萬,總不能都讓人家改姓,當年宣帝為了避免百姓麻煩主動改名字。”孟簡分辨道。
見江氏被噎住,孟淑竹冷冷道:
“白術可不姓白。我可記得當初三嫂讓她們在花園里摘花,摘到什么就是什么。平白慣的這些丫鬟覺得主人好脾氣。”
尤其是那個石榴!
孟思元道:“白術總不姓白吧。”
林泱和孟簡再無話說。
孟思元看著垂頭喪氣兩人,繼續教訓林泱道:“第一次犯錯先繞過你。這些天家里往來賓客多,為了你面子好看我也不罰你了。
這樣吧,你呆在家里別出門,自罰吧。都散了吧,三郎留下。”
孟淑竹有些驚訝:就這?
沖撞了哥哥的名諱,居然讓她自覺在家里閉門不出,若是她不自覺也沒什么,這算什么懲罰?
她正要分辨,卻被江氏強拉著出了門。
待人都離去,孟簡把審問結果悄悄告訴給孟思元,孟思元滿意點頭:“一個多月,還不錯。”
“那按照阿泱的意思辦?”孟簡再請示。
孟思元道:“不要。不過她這個辦法不錯,讓山丹去人少的地方采買花樹之類的,你找人埋伏好,死人才不會說話。”
孟簡神色一凜,道:“是。那白術呢?”
“既然是個不安分的,扔給小六吧,讓她改個名字。國公府也不能鐵桶一片,山丹消失后,背后的人肯定有察覺。”
“可小六根本應付不來?”
“哪些該流傳出去,哪些不該流傳出去的,你妻子不一向心里有數?”孟思元反問他,“記住知道的人越少,消息越嚴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