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們非認為自己不行,自己太差。
可身子差也不是自己選擇的,況且女子柔弱本就是正常,她還覺得那些能騎馬射箭的都是嫁不出去的田舍漢呢。
她抽抽搭搭半晌,接過裴源遞過來的帕子,嗔怒道:“我,我也不過是好心提醒……”
裴源想到剛才她說的那番話,那是好心提醒嗎,明明是挑撥離間。
“都過去了,不如往前看。”裴源沉吟片刻,“你這件衣裳很好看。”
孟淑竹往前看,發現面前是個比自己高出一頭,笑容溫和的男子,臉唰的一下通紅。
裴源沒注意到她的小心思,繼續開解她道:“母親辦的宴席,竟然讓娘子不自在,某在這里給娘子致歉。”
說著朝她抱拳微微躬身。
孟淑竹忙扶起他,不小心觸碰到他的手,趕緊收回來道:“沒事,是我太不懂事了。”
“阿娘特地不邀請林娘子的。”裴源低聲道。
孟淑竹頓時來了興致:“為什么?”
還有人不想跟林泱打交道,真是太稀奇了。
……
裴策望了望一臉雀躍的裴源,心道這小子不會又被那幾個大小狐貍忽悠了,冷著聲音問道:“山丹果然是被派去采買梅株,不慎跌落水中而亡?”
“是。”裴源眼皮都不敢抬一下。
“我怎么聽說素日山丹都不能出國公府,為什么突然讓她去采買?”
“孟淑竹告訴我,那日她跟林娘子爭丫鬟,后來林娘子就被國公大罵一頓,再然后幾個人都能自由出入。”
他頓了頓又道:“今日陪孟淑竹過來的,也是當初從晉陽宮下方的其中一個。據她說林娘子就是看不上她們仨狐媚手段,故意派婆子折騰她們。”
“這個林泱歪打正著,幸虧孟淑竹是個蠢的。可惜這樣一來,我們在國公府的眼線就斷了。”
裴源上前一步,道:“我覺得那個孟淑竹不錯。”
“她怎么會出賣自己的父親?!”裴策吹胡子瞪眼,自己兒子越來越蠢了。
裴源身子一抖,忙道:“她不會揭發自己父親,可她會揭發自己嫂子。若不是從她口中聽說,我也不愿意相信國公居然當眾責罵兒媳婦。”
雖然現在男女沒那么多防,但有些還是要注意的,以免被人落下話柄。
比如裴策或者裴源,從不跟杜若單獨見面,甚至每次跟她說話都客客氣氣的。若是杜若發狠打死了珊瑚,裴策肯定幫忙把尸首埋了。
所以林泱‘虐待’晉陽宮幾個小娘子,實在算不上什么。
“那你注意下分寸。”裴策捋捋胡須,“她倒是個好生養的,你若是能得她青睞,到時候為父還是會想辦法支持你的。”
“是。”
“對了,我越想越不對勁。”裴策正色道,“上次你除燎火幫少年和流民,是怎么悄無聲息把這件事蓋過的?”
夜里有人在晉陽城火拼,事后孟思元以及其他同僚居然都當做此事沒發生?
太不正常了。
裴源雙膝一屈,跪在父親跟前,一五一十將事情原委說個分明。
“什么!竟然是孟白商掩埋的尸首!”裴策大怒,朝兒子狠狠踹了一腳,“你這個蠢貨!”
他一把拽住兒子衣領,罵道:“你知道孟白商是什么人嗎?”
“夜里打架,按律……”
“按律個鬼。”裴策對兒子很失望,“滾去打聽下那些人埋到哪里了,快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