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想起這幾日的經歷,他現在都還有些后怕,本以之前就有夠可怕的了,可誰曾想到,這里還有更恐怖的東西在等著他。
“那是什么?”陳九疑惑道。
劉槐安伸手在身上窸窸窣窣的摸索著,片刻后從衣襟中抽出了一塊老舊的麻布,遞了過去。
陳九上前半步,將那塊麻木叼了過來。
當鹿妖湊上前來時,劉槐安害怕的渾身一顫,連忙縮回了手。
陳九將那麻布在地上攤開,麻布上的墨跡有些模糊,但卻不難看懂。
上面畫著一條條蜿蜒曲折的山脈,還有湖畔、溪流等等,各種各樣的都有標識,在其中還有一條蜿蜒的線路。
盡管有些晦澀難懂,但陳九卻是認出來了。
這不就是重山外圍的地圖嗎!
陳九眉頭一皺看向看眼前的少年,眼神中略帶著些不可思議。
劉槐安被看的害怕了,顫顫巍巍的說道:“輿圖給你了,你別吃我!”
陳九看了那副地圖,上面描繪的路線上就不止一處是野獸經常出沒的地方,少年能平安無事的走到這里,還真是走了大運。
陳九頓了一下,正色道:“你應該知道這是哪里吧。”
“重山。”
“知道你還敢往這里走,嫌自己活的不夠長?”
劉槐安伸手擦去臉上的淚跡,搖頭說道:“不來就沒法救姥姥。”
他當然知道重山里的危險
“姥姥?”
“姥姥得了很重的病了,先生說只有重山里的草藥才能救姥姥。”
劉槐安說著,心中的懼意好像消磨了不少,也稍微鎮定了下來,思索起了他如今的處境。
不曾想這少年還是個孝子,這倒是讓陳九有些刮目相看,就是剛才少年提起他姥姥的時候,他那躁動的心也平靜了不少。
只是可惜,光有膽量還是不夠的,走進來都是運氣使然,就算找到了草藥又怎么平安走出重山呢。
能走到這里,劉槐安完全是憑著對姥姥的執念,還有那一份少年該有的一腔熱血。
陳九沉思了片刻,開口問道:“你口中的那先生叫什么名字?”
“村子里的人都喊林先生。”
劉槐安也只知道這個,至于這位林先生的名,村里幾乎就沒人知道,只知道姓林。
陳九聞言搖頭看樣子這個林先生不是熟人,想來此人之前是來過重山,又或是從誰那里得來的地圖。
“跟我說說這個林先生。”
重山以北數里地的山腳下坐落著一個小山村,山下有一條溪流從山中流出,滋養這這座小山村。
這里的人依山水而生,到如今已有一甲子歲月。
林先生是前些年逃難來的,東邊戰亂頻頻,邊關失守,不得以才遠走他鄉來到了這里,見這有山有水便想著留下。
村里人見他談吐不凡,想來不是什么壞人,便允他留了下來。
林先生是個有學識的人,村里人請他做了村里的教書先生,在簡陋的草房里教授孩童學識。
不僅如此,林先生好像什么都會一些,不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,而且教書、治病、修納屋舍、種地等等都有涉獵,村里有些解決不了的事情都會來找林先生,一來二去林先生也成了村里聲望最高的那位。
但就算如此,依舊沒有人知道林先生原本是什么地方的人,在他們這么個小山村完全是屈才了。
有人問林先生為什么不去考個功名,林先生只是說這山間生活才是他想要的,平平淡淡的活著就好了,誰蹭想林先生是個淡泊名利的雅士,就沒人再提起這件事。
就這樣,林先生留在小山村里教書,到如今已經是第三個年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