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陳某真沒想你要報答什么。”
竹屋前的案桌前,陳某揉了揉有些發昏的腦袋,抿了一口茶水才慢慢回過神來。
在他身前,正站在一位紅衣女子,正是歸來的海棠。
一縷清風助她靈根再生,曾允來年海棠花開之際歸來跟隨先生左右,瑣事已了,她如今也應約而來,而海棠花雨,陳九也見到了。
海棠輕啟紅唇,輕聲說道:“無論先生答不答應,海棠都會伴隨先生左右。”
陳九張了張嘴,話語頓在口中,最后卻化作一句,“隨你吧。”
他當初也不過是為了弄明白自己的夢,恰逢其會之間助海棠靈根再生,卻也沒想過要她報答什么。
說罷,他站起身來,回到了竹屋之中。
閉上房門,留下了海棠站在竹屋之前。
狐九從窗邊跳進了屋里,見先生正沉思著,好奇問道:“先生,外面站著的是誰啊?”
“算是故人。”陳九答道。
若是真要論上來連故人也算不上吧,頂多也只有一面之緣。
“她是不是也欠了先生人情?”狐九問道,跟先生認識的,多少都欠著先生人情。
“怎么?”
狐九眨了眨眼,思來想去道出了一言:“先生還真是處處留情啊。”
“嗯?”陳九抬起頭來,目光與之相對。
“先生……”
狐九縮了縮腦袋,它總覺得先生氣勢不對,莫不是自己說錯了什么話了。
“先生別敲了。”
“狐九錯了,別敲了,先生別敲了。”
“錯了錯了,嗚嚶……”
片刻之后,狐九捂著腦袋坐在了桌前,腦袋上拱起了兩個包,可憐巴巴的望著先生。
陳九挑眉問道:“這又是誰教你的?”
狐九抬起頭來,委屈道:“他們都欠著先生人情,先生不就是處處留情嗎。”
它委屈,又被敲了,而且這次先生敲的好疼。
真的好疼好疼。
陳九揉了揉眉心,他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,你說小狐貍聰明吧,它又偏偏要來討打,說它不太聰明吧,好像說的也有些道理。
“以后不準說這樣的話。”
“為什么啊,先生。”
“又討打了?”
“先生又不講道理。”
狐九見先生抬起手來,它連忙閉上了眼,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先生的敲打。
然而半晌額頭上都沒傳來疼痛。
睜開眼時,卻見先生的頓在了半空中,沒有敲下來。
“怎么不躲?”陳九問道。
狐九頓了一下,答道:“因為是先生。”
陳九放下了手,看著眼前的紅狐,心道這小家伙是聰明了不少,有時候說些話也能討他開心,倒是有些下不去手打了。
他摸了摸狐九的額頭,目光看向了窗外。
早在此前,他就有打算要去外界走一遭,如今猿三改與虎魁都已離去,這山里待著也確實有些閑了些,倒不如出去走走。
這世間之廣,總歸是要去看看的。
雖說已然習慣山間的清閑,但總有時候會感到無趣,他終歸也落了凡俗。
隱約之間,陳九也感到凡世之中有他的許多機緣。
清修靜心,紅塵煉心。
要想得道,也要走上紅塵,若不見世間模樣,又如何能得道成仙。
陳九忽然問道:“想出去看看嗎?”
紅狐懵懵懂懂,但仍舊答道:“先生去哪,狐九就去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