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九回頭看了一眼身后,遠處城隍廟大門已然緊閉,他一拍腦門,嘆道:“怎么把香火神道的事情給忘了。”
這般看來,只有下次見了老城隍再說。
如今他連山河敕令都還沒看明白,香火神道的事情也不著急,說不定老城隍那里也有特定的法門,下次見了也好問一問。
說起來,他在酒安坊也待了不少時日了,也該離去了。
陳九掌心藏蟬,離開了此地。
蟬精亡魂靜靜地躺在掌心之中未有動作,此刻的它已然極為虛弱。
亡魂本就不能再凡世游蕩太久,從那青山腳下行至酒安坊已然花去三日,如今也再無余力。
…………
走進客棧之中。
掌柜趴在桌上打鼾,倒不是困了,而是醉倒在了桌上,每隔半個時辰就要喝去半斤酒,幾乎就沒清醒過。
白日里客棧里閑聊的人多,晚間則是少了許多,這個時辰都已休息了,如今客棧里坐著的卻只有一人,倒也不是別人,正是白日里與陳九攀談的酒商,正謝云。
正謝云喝了一口酒,見門口有人進來,便出口問道:“陳先生這會才回來?”
“有些事,故而才晚了些,倒是你,怎會一人在此獨飲?”陳九出聲問道。
“閑來無事,小酌兩杯,陳先生不如一起?”正謝云舉杯示意道。
“我就不了。”陳九搖頭拒絕,思索了一下問道:“正兄可是要離去了?”
正謝云點了點頭,說道:“此次在酒安坊多留了幾日,明日一早便要回江寧了。”
陳九抬起頭來,說道:“既然如此,陳某便送你一句話吧。”
“哦?陳先生請說。”正謝云好奇問道。
“命里無時莫強求,莫被眼前利欲沖昏了頭腦。”
陳九拍了拍他的肩膀,再看了一眼正謝云眉心之處,那黑氣愈發濃郁起來,向來是難過此劫。
他也沒有多留,邁步走上了二樓的階梯。
正謝云心中疑惑,卻是不解這句話的意思,但仍是舉杯謝道:“正某謹記。”
樓上的儒衣先背對著他,擺了擺手,接著便走進了房中。
正謝云將那杯中酒水一飲而盡,思索著剛才陳先生說的話。
‘什么意思?’正謝云心里嘀咕道,半晌也沒想能明白。
他搖頭將思緒拋之腦后,也沒再去想此事。
之前所說也只是客套罷了,轉眼之間說不定也就忘了。
陳九揮手關上了房門,將肩頭熟睡的狐九扔上了窗,這小狐貍是越來越貪睡了。
正謝云聽不聽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了。
坐在桌前,陳九打開了掌心,看了一眼魂魄虛弱的蟬精,開口問道:“你可知,渡人自難渡?”
蟬精抬起頭來,不解其中意思。
“你沾染佛性亦是機緣而起,妖物是否可入輪回尚且不論,就算是有,你下一世若還是蟬,七年塵土,三月見世,短暫歲月,你又要如何渡的了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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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