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上的青瓦,路邊的柳絮,石階上的青苔,皆是透著古樸,皆是歲月的流逝的痕跡,承載著數百年來人們的回憶。
酒安坊中的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活著。
不管是街上的小販還是路邊的老者皆有他們的活法,時常也會有許多孩童在街上玩鬧,總歸是怎么舒服怎么活,這座邊陲小城透著別樣的寧靜與安詳。
日暮之際,陳九抱著小狐貍回到了客棧。
今天倒是收獲倒是不小,小狐貍從那蜜餞鋪子的姑娘手里騙了不少蜜餞,從早吃到晚,吃個不停,也不覺得膩。
陳九拍了拍肩頭的小狐貍,說道:“你先上去吧。”
狐九點了點頭,叼著那袋蜜餞晃晃悠悠的上了樓。
客棧里人比前些日子少了,都見不到什么人。
天香客棧一向生意不好,倒不是因為客棧不好,大抵是因為這客棧的掌柜總是醉醺醺的緣故,不管何時都像是喝多了一般,從未清醒過。
客棧掌柜坐在柜臺里,算著賬目,有許多賬目都缺了挺多,他也心知肚明,缺的那一份,基本上都是進了他的肚子里。
“掌柜的今天怎么清醒了?”陳九問道。
掌柜笑答道:“休息半日,不然也吃不消。”
陳九啞然失笑,說道:“這客棧里一半的酒該是都被掌柜喝了去。”
“此言差矣。”掌柜呵呵一笑,搖頭說道:“怕是不止一半。”
陳九倒是覺得這客棧老板是個趣人,世上又有幾個凡人敢這么喝酒的,一天幾斤酒怕都不夠。
“來壺酒吧。”陳九遞上銀子說道。
掌柜的沒有收他的銀子,說道:“難得清醒,就算我請你的了。”
“那陳某就不客氣了。”陳九倒也不客氣。
掌柜取來一壺酒,遞給了眼前的儒衣先生。
他舉起了手里的酒壺,對陳九說道:“請。”
不等陳九反應,掌柜便仰頭灌了一口,滿意的砸了砸嘴,嘆道:“舒服。”
陳九放下酒壺,笑著說道:“世人喝酒多是消愁,照掌柜這么喝,該是有多少愁沒消?”
掌柜笑了笑說道:“那可不是,我喝酒,只是因為好酒罷了。”
陳九心中微嘆,這掌柜的說話一套一套的,不管是醉了還是沒醉,都好像說的不是真話。
掌柜坐了下來,忽然發問道:“你要走了?”
“掌柜的何以看出?”陳九問道。
“原本不確信,你這么一問,我就確信了。”
“這算什么道理?”
“就是沒道理,哈哈哈。”
掌柜的大笑一聲,笑意淡去,他面色平靜下來,說道:“不兜圈子了,有件東西要交給你。”
“哦?”陳九好奇了起來。
掌柜從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一個錦盒,接著便推到了陳九的面前,說道:“約莫一年以前,有人將這個盒子留在了這里。”
“人?”
陳九看向了掌柜。
“順口了。”掌柜連忙擺手,糾正道:“該是妖才是。”
陳九眉頭微挑,問道:“什么妖?”
“是蛇還是蛟?”掌柜思索片刻,卻是搖頭說道:“當時醉了,記不太清了,唉。”
陳九調動法力覆于雙眼,再次朝此人看去。
此人沒有法力,確實是凡人不錯,但體內的血氣卻是尋常人數倍,只不過卻是被封住了穴道,此前該是習過武,只是遭遇了變故。
而更為特殊的一點,是他的右眼。
若非看的仔細,還真不一定察覺到,此人的右眼中竟是藏著一滴血液。
而這滴血,也不簡單。
掌柜這般模樣看著也并非是說假話,錦盒里的東西確實是留給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