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玉顯化將狐九抱在了懷中,狐九轉頭看了他一眼,出聲說道:“唔,悶葫蘆。”
竹玉不愛說話,之前在竹林小潭的時候便是如此,狐九幾次與他搭話,都未有多少回應,一時想不起怎么稱呼,便喚成了悶葫蘆。
“悶葫蘆?”竹玉疑惑一聲,和煦一笑,說到:“倒也沒說錯。”
他也知曉,自己不是個愛說話的妖怪,多數時候都藏在劍里,也沒覺得有多膩。
“怎么舍得出來了?”陳九問道。
竹玉轉頭看向先生,輕聲說道:“先生可有察覺?”
“你說的是江里跟著的魚妖?”
“原來先生知道。”竹玉點頭道。
陳江乃是無江的分流,是這大乾第二大江,江下亦是有成精的妖物,入了陳江之后,便又一只成精的魚妖跟在后方,不過一只在江面之下。
魚妖也未曾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,并未妨礙,故而陳九便也沒有在意。
“不用在意就是。”陳九說道。
竹玉微微點頭,輕撫了一下懷中的紅狐,又感覺狐九重了不少,也不知道近來是吃了多少東西。
狐九感受到目光,停下了嘴,轉頭看向了抱著它的竹玉。
四目相對,竹玉也不說話。
狐九舔了一下嘴角沾著的魚肉,睜著眸子問道:“吃魚嗎?”
竹玉搖頭,他可不跟小狐貍搶東西吃。
狐九見狀也沒再說什么,它對竹玉不太感冒,但總歸是跟在先生身邊的妖怪,也只是問上一句。
竹玉和煦一笑,輕撫它的毛發,說道:“先生,那魚妖正看著這邊。”
江面上,正有一條黑魚,浮在水面,兩根魚須沒入江面之中,那一對漆黑的魚目,正望著岸邊火堆。
陳九點頭知曉,也沒打算做些什么,不過一介小妖,說不定連眼下的小狐貍都能斗上一斗,又何必在意。
片刻之后,江面上的黑魚沉入江水之中,不知要去往何處。
竹玉看了一眼江面,見那黑魚不再觀望,便收回了目光。
陳九看向他,開口說道:“你雖被冊封為劍靈,但卻有草木靈根在身,可在世間隨意走動,為何又總是藏在劍中?”
竹玉頓了一下,回答道:“待在劍中也是一樣能瞧見的。”
“世間不僅只有光景,人、事、物應是都在其中,只是看一眼怎夠?”陳九問道。
竹玉半晌不答。
他只是回答不上來,他此前身為竹林,只聽風吹雨打,未曾見過這世間是何光景,先生賜給了他一雙眼,已然是大恩,不敢再奢求什么。
先生曾言,這世間光景總有一日能盡然收入眼底,他也只是想著有朝一日,能遍歷山河。
只是看上一眼,便已足夠。
陳九見他這般也不再多勸,經紅塵可懂人心,但竹玉是妖,本就不同,陳九也不明白竹玉心中所想的是什么。
或許,他也有他的道理吧。
總歸有一日,他會明白這世間的道理的,這是竹玉的修行。
天色徹底暗淡下來。
今夜濃云,不星辰明月,也唯有滔滔江水作伴。
竹玉望著那波濤江水,越發好奇往后后能見到些什么。
山、水、人,或是妖……
也不知能看到何種地步,但想來,只要是跟著先生,總有一日是能看盡的吧。
夜無星辰,但他眼中卻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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