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琴…還要學嗎?”竹玉有些傻眼道。
“不然呢?”
陳九微微搖頭,覺得有些頭疼,好歹也喊了他一聲先生,結果竟是鬧了這么個事。
“那……”竹玉看著眼下的長琴,又看了一眼先生。
陳九攤手道:“我可不會這個。”
他可從未有過涉獵,前世倒是有過興趣,后來試了試,覺得太苦了,還沒開始就結束了,也只是懂些音韻,但若是要他彈的話,那可是一竅不通。
竹玉略微有些驚訝,他以為先生是無所不能的,如今竟也有難倒先生的事情。
這下倒好,換了長琴,可他卻不會彈,無異于是換了個擺設。
竹玉看向了那遠處的青樓,心中忽的有了想法,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,不然…再去一趟。
陳九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,也沒去管,便說道:“一會有熱鬧瞧,就別亂走了。”
竹玉聞言點頭,老實坐了下來。
他將趴在桌上的狐九攬入了懷中,與先生一般望著那街道上,許是從前從未見過這么多人,如今一瞧,也覺得新奇,口中輕聲念叨道:“好多人啊……”
陳九忽的又開口說道:“還有一事。”
竹玉看向先生。
“那種地方,還是少去為好。”
竹玉眨眼問道:“哪種地方?”
“……”陳九張了張口不知該如何解釋。
他心中微嘆一聲,忽然間又覺得竹玉不說話也挺好。
竹玉不解的望著先生,卻不聽先生解釋,一時間也想不明白先生說的‘那種地方’是什么地方?是他剛剛去的明月樓嗎?
不是挺好的嗎。
他也不懂,但先生總歸是有先生的道理的。
正午過后,天上的陰云愈發濃郁了起來,像是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,河畔邊上的風聲不曾間斷,且是越來越大。
街上的人都散了去,也沒了之前的熱鬧,街上的小販也收拾了東西準備收攤了,大雨將至也沒法做生意了。
茶又冷了,但這一次陳九卻也沒叫老人添茶。
竹玉抱著熟睡的狐九,皺眉打量那陰云,說道:“先生,這陰云,好像不太對勁。”
他為竹林時喜歡聽雨的聲音,也知曉雨來時是何感覺,當那如今這天上陰云,卻是有些不對勁了,像是一點點在累計,要是某一刻爆發一般。
陳九答道:“陰云本是因運而生,便是熱鬧所在。”
竹玉撫摸著狐九的毛發,仍舊不解,便接著看了下去。
眨眼見到了末時,天色徹底陰沉下來,似有烏云摧城之勢,抬頭望去,那陰云如同天塌了一般,伸手便可觸碰的到。
雨還未起,但那清河的水位卻是短短的數刻鐘內上漲。
茶攤里瞇著眼小憩的老人睜開雙眸,看向喝茶的先生說道:“就要申時了。”
“就要下暴雨了,老人家還不收攤?”陳九問道。
竹玉回頭看了一眼這老人,也未曾看出有什么不同,收回了目光,接著望向街上。
“有小先生在,這場暴雨又算得了什么。”老人說道。
陳九搖頭說道:“老人家太看的起在下了。”
“我看未必。”
老人目光望向那河畔,水位已然超若了前些年落下的度量,說道:“若是清河再漲,怕是會起洪災,會死很多人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