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這陳江邊上,江邊的風不斷吹過面龐,乞丐小子抬起頭望著身旁的儒衣先生。
陳先生好像是在看江水,又好像不全是在看江水。
先生眼中似乎總能看到一些他看不見的東西。
蕭無雙抱著紅狐,雙臂感到有些吃力,輕聲說道:“我說,小狐貍,你是吃了多少,怎么可以這么胖?”
狐九抬起頭撇了他一眼,從他懷中躍起,順著先生的衣袍爬到了先的肩上。
“我這不就是說著玩嗎,怎么就走了。”蕭無雙駭了一聲。
你別說,這毛茸茸的東西抱著還挺舒服,就是胖了些。
估計也就陳先生不嫌累,總帶著它。
狐九沒有理會他,見先生看東西看的愣神,便而已順勢望了過去,見那江面上船只錯落,似乎也沒有什么能看的東西,便出聲喚了一聲先。
“嗚嚶?”
陳九不為所動,站在江邊,望著那江水之中。
在他眼中,江面上的所有船只都全都消失不見,只余下了潺潺江水。
恍惚之間,有一葉扁舟從那江口行來。
那一葉扁舟順著江水而動,沒人撐船,行到哪便是哪,其中躺著一個身著白袍的人,像是醉倒在了船上,笑的猖狂,但卻又帶著幾分悲憫。
那人抱著酒壇站起身來,江面風鼓動他的衣袍。
他猛的灌了一口酒,接著便站在扁舟之上沉默著,望著江水,似乎是在回憶起什么事情。
白袍人將那酒壇抬起,忽的將壇中的酒,倒入了江水之中。
眨眼之間,酒壇便空了。
他將這最后一壇子酒敬給了陳江,接著便抱著那空壇,從那一葉扁舟上緩緩倒下。
江水入壇,帶著他沉入了江水中。
而那大江之上,也只余下了一葉扁舟。
也再無白袍。
陳九眼中所見逐漸模糊,那一葉扁舟化作虛影,消失在他的眼中,江上的錯落的船只一點點浮現眼前。
轉眼之間,目光所見全都回歸平常。
陳九回過神來,口中念道:“最后一壇江盡愁,竟是敬了這陳江。”
白袍人是誰他并不知道,江盡愁江盡愁,卻也沒能解去白袍人心中的愁。
愁思不解,他將這壇中酒水,敬了陳江。
也將自己敬給了這濤濤江水。
幾十年前的一幕,滿是悲憫,而那一壇子酒,便是最后一壇江盡愁。
“陳先生在說什么呢?”蕭無雙疑惑問道。
“嗚嚶。”狐九也很是疑惑。
他們看不到,也不知曉先生所見的一切。
“沒什么。”
陳九看向了那江邊的船只,回頭對蕭無雙說道:“去江上一趟,你便在這岸邊等著吧。”
“不是吧,陳先生要丟下小子?”蕭無雙眨眼道。
“很快就回來。”
陳九道了一聲,邁步往那江邊走去。
蕭無雙撓了撓頭,有些不解,這不是才上來嗎,又要下去,而且還不讓他一同去。
先生肩頭的紅狐看著那江面砸了砸嘴,在先生耳畔喚道:“嗚嚶…嗚嚶。”
說到底,它還是有些怕這江水。
“不然你也在這等著?”陳九問道。
狐九遲疑了一下,最后還是選擇跟著先生。
盡管它怕水,但更想跟著先生。
陳九來到了江岸邊上,這里停著不少船只,有些是在這江上打魚,有些則是在等著載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