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日來他苦思冥想,都不敢動筆補上著半闕,只道是望而生畏。
師爺見他不答,接著問道:“你們院長呢?不都說文老詩才可比秦公,就未曾試試?”
“不是不會,是不敢。”詩文先生嘆道:“就是方才與師爺說的那一句,誰敢來補上這半闕?”
師爺頓了一下,點頭道:“你這么一說,也有道理。”
他不懂,但也知道這詩的厲害。
他更是好奇這半闕都是什么了,竟能讓整個江寧府都沒人敢去補上這半闕。
“那是誰作的詩?”師爺問道。
“這半闕詩文,是詩會時一位老者遞上來的,但他卻說此詩是他人所作,究竟是誰,我們也不知道。”
“你們就沒問?”
詩文先生攤手道:“倒是想問,但誰知道那老者是位高人,在場文人學子數百,沒一個追上他的步伐的。”
師爺張了張嘴,說道:“搞不懂你們這些寫文章的。”
“師爺不也是寫文章的?”
“我以前可是勾欄的伙計,你與我說這些。”
“那也是師爺。”
師爺擺手,他也沒把自己放的有多高,只有親身經歷過才知道這一切是有多么的來之不易。
“差點被你繞過去了,詩文呢?快念快念!”
“倒也不用我念了,他們已經開始寫了。”
師爺站起身來,擺手道:“您老在這歇息會,我瞧瞧去。”
詩文先生點了點頭,坐在這樹下乘涼,年老了,忙一會就有些受不了了。
師爺走了過去,見有一位身著褐色長袍的老先生手拿著筆,一旁學子有端著墨,余下數位學生則是待在一旁,不敢打擾。
“師……”
“噓!”
師爺也只是看著,沒有出聲打擾,一旁的學子見狀也閉上了嘴,沒再開口。
這位老先生應該是沁園書院的書法先生,是位大家,讓他來題字最為合適。
只見那毛筆落在了巨石之上,筆走龍蛇之間,詩文浮現于巨石之上。
【披繡闥,俯雕甍,山原曠其盈視,川澤紆其駭矚。閭閻撲地,鐘鳴鼎食之家;舸艦迷津,青雀黃龍之舳。云銷雨霽,彩徹區明。】
而在那最側邊,卻是空了一行。
“無題?”師爺疑惑道。
【落霞與孤鶩齊飛,秋水共長天一色。】
【天高地迥,覺宇宙之無窮;興盡悲來,識盈虛之有數,地勢極而南溟深,天柱高而北辰遠。】
不過百字半闕,但那書法先生已經滿頭大汗,書法可不單單是個技術活兒,許多時候也是個體力活,也是難為這老爺子了。
師爺一拍腦門,這詩不差,放在這陳江祠邊上,正好。
“快些扶著先生。”
書法先生有些累了,被幾個學子扶著,但他卻望著眼前的字,久久沒能回神。
“何其之幸,老夫竟能書寫著絕世詩文。”
書法先生輕嘆一聲。
只道是…此生足矣!
“嗡~”
卻在此刻,那眼前的巨石卻是忽然顫動了起來。
“后退,往后退!”
眾位學子以為是這巨石不穩要塌下來,連忙扶著書法先生往后退去。
師爺也往后退了兩步。
然而下一刻,那巨石上的字跡忽然泛起了金光,師爺不由得一愣,連忙擦了擦眼睛。
“這是…怎么回事?”師爺心中疑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