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蕭公子?”
蕭無雙循聲看去,見那人有些眼熟,便問道:“你是……”
“是我啊,衙門的楊師爺。”
師爺指著自己道:“那日陳先生在江邊開壇設法,我們見過的。”
“原來是你啊。”蕭無雙卻是皺眉問道:“你不是師爺嗎?怎么穿著一身捕快的衣衫?”
師爺攤手道:“衙門急缺人手,來充數了。”
蕭無雙略帶驚訝道:“師爺也能拿來充數?”
師爺略顯尷尬,駭了一聲,說道:“師爺又怎么樣,都是衙門里的人,哪里有難哪里幫嘛。”
實際上只是因為他地位太低了,又被知府大人當壯丁抓了。
在衙門這些年他啥事沒干過,看牢房這種事他都干過,總之他便是衙門里最沒地位的那個,他也習慣了。
都是應盡職責。
“師爺高義。”蕭無雙贊嘆道。
師爺擺了擺手,問道:“那日過后就沒再江邊見過你們了,我還以為先生跟你離開江寧了。”
“也快了。”蕭無雙道。
“那不行,知府大人讓下官在坊間尋陳先生,要設宴款待。”
蕭無雙思索了一下,說道:“這事,你還得去問先生,先生若是沒空去,我也去不成。”
師爺問道:“還不知陳先生如今在何處?”
“我也不知道,應該一會就回來了吧,不如你在這等會?”
“也好。”
師爺便吩咐一旁的官差自行巡街,自己則是留在了茶棚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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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江邊上。
江邊的水聲潺潺,江岸兩邊的柳樹落了葉,隨風飄落。
依照掌柜的意愿,將其葬在了陳江邊上。
虎子跪在江邊,他便這么靜靜的跪著,也不說話,只是望著那鼓起的小山發愣,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。
陳九站在虎子身旁,看著那小山,問道:“不立塊碑嗎?”
虎子低聲答道:“掌柜的說立了碑路過的人就怕了,就不愿往這走了,掌柜的樂意清凈,但也希望能瞧見幾個人。”
陳九點頭,接著問道: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
虎子答道:“小子今年十六了。”
陳九看了他一眼道:“依掌柜之言,往后迎江酒樓你便是掌柜了,你不過舞象之年,想來多有不便。”
“陳某與你家掌柜因酒結識,也算是半個朋友,若是往后有難,你可去董字商行尋一位叫做正謝云的掌柜,便是說是一位陳姓先生讓你去的。”
虎子磕了個頭,拜謝道:“謝謝大先生。”
他磕了頭后,便回過頭接著為掌柜守墓。
“是個好孩子。”陳九心中微嘆。
望著這少年的背影,他卻是想起了昨日喝酒的掌柜,一樣是那般執著,同樣眼中有著過往。
以前少年眼中沒有,現在有了。
說來也有些好笑。
到了如今,他都還不曾知曉那掌柜的姓什么。
陳九也沒打算問,他心想這樣也挺好,若是記名字的話,說不定還更容易忘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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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碗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