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九瞪大了眼眸,指著江水的花瓣,說道:“先生先生,好多漂亮的花花。”
“那可不是花。”陳九笑道。
狐九疑惑地看了一眼先生,有些不解,這不就是花嗎。
遠處之人踏著花瓣而來,只見此人一襲長發垂落,面目清秀,眉梢似有一道花瓣印記。
此人見了亭中的陳九,與之相視一笑,接著腳尖輕點那江中花瓣,縱身而起,往那長亭飄去。
“道友好眼力。”
白衣仙人抬起手來,只見那江中花瓣在肉眼可見之下逐漸淡去,最后化作漫天光點,落入了江中。
陳九見那光點消散,脫口道:“鏡花水月。”
“也可以這么說。”
白衣仙人拱手道:“想來先生是算到我要來。”
“陳某也只是知道有人要來罷了。”陳九擺手道。
白衣仙人說道:“在下早年游歷紅塵,得見百花,欣喜之余便立下字號,號百花居士,至洞虛境后,世間仙人便尊稱我為百花仙君,如今得見先生,才知何為仙君,吾不及也。”
“仙君客氣了。”
陳九搖頭道:“陳某不過山中鹿妖成精,又怎么可比仙君。”
白衣仙人颯然一笑,說道:“若是先生都不可稱仙君,這世上還有誰可稱仙君,先生是非凡之人,吾之道不及先生微末。”
“謬贊了。”
陳九搖頭道:“仙君入凡來見,可是為了曇華一事?”
“也不全是。”
百花仙君解釋道:“先生可為曇華解開《百花圖鑒》,想來道行也不低,一時興起,便想來見見先生,若可論道一翻,也不虛此行。”
陳九說道:“海棠與我相識,陳某也只不過是幫個小忙罷了。”
“海棠……”
百花仙君頓了一下,看了一眼先生道:“她那日告訴我說,已經找到了值得托付的人,原來就是先生。”
“倒有一事,陳某一直好奇。”陳九說道。
“先生請講。”
“當初本君見海棠之時,她靈根已毀,被困于重山之中,卻還不知前因是何。”
“此事,說來話長。”
百花仙人答道:“不如先生自己去問海棠?”
“看來還不是件小事。”陳九道。
百花仙君道:“她闖了大禍,被困重山也是一種保護。”
“既有難言之隱,那陳某便不多問了。”
陳九微微點頭,說道:“還不知仙君如今在何處修行?”
仙君答道:“乃是一處無人之境,待先生去了修仙界,可來做客。”
陳九倒是有些好奇,問道:“修仙界到底是什么?是自成一界?還是如何?”
“非也。”
仙君搖頭解釋道:“修仙界亦在天道之下,過了兩屆山,便算是進了修行界,仙人可知天機,也是為了避免無意間對凡世造成太大的影響,故而才有了如今的修仙界。”
“兩屆山……”陳九思索了一下,問道:“可是天元子所在?”
百花仙君答道:“兩屆山這數百年來都是道尊的弟子在鎮守,先生竟還認識道尊?”
“見過幾面。”
陳九伸出手來,酒壺在手,說道:“也無茶水,尚有人世凡酒,仙君看來如何?”
百花仙君笑道:“既是先生酒,自然要嘗一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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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