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九答道:“前些年老太監教我武功的時候順道教我的,還認不全。”
陳九摸了摸它的額頭,將那油紙扇接過手中,說道:“這些年你也學了不少東西啊。”
“那當然。”狐九得意道。
陳九收起了傘,走進了茶樓之中。
茶樓的生意其實不差,但恰逢今日小雨,又下了這么一整天,入夜之后便沒有多少客人。
茶樓里收拾桌子的伙計見門口走進來的儒衣先生,便說道:“大先生,今個要打烊了,不如明日再來?”
“這么早?”陳九問道。
伙計解釋道:“下了一天的雨,茶客也少,說書先生染了風寒,近日也沒來說書,茶客少,便關門早些。”
伙計抬起頭,卻是瞧見了那大先生肩頭的紅狐。
他莫名覺得有些眼熟,但卻又有些想不起來,似乎許多年前,也有一個帶著紅狐的先生。
但伙計卻也不在意,畢竟是在茶樓里做事,這么些年形形色色的人他也見的多,總能遇到些眼熟的。
陳九頓了一下,開口說道:“你收拾東西還需些時候,不如讓陳某在這坐會,這雨瞧著也快停了,陳某也待不了多久。”
“自然可以。”伙計答應了下來。
“多謝。”
“大先生客氣了,隨便坐就是。”
陳九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,狐九從先生的肩頭躍下,站在了桌子上打量著這茶館。
眼熟,卻又有些陌生。
大概是因為今天沒有茶客的原因。
茶館里亮著燭火,卻是已經要燃盡,看伙計的模樣也不打算再點了,倒是顯得有些昏暗。
伙計擦拭著桌椅,時而擦一擦額頭上的汗,來回又換了幾趟水,他倒也不著急,有時也會坐下歇息片刻,偷個懶。
陳九出聲問道:“茶館的掌柜不在?”
伙計回頭看去,答道:“掌柜的忙事去了,也快回來了。”
“這樣嗎……”陳九點了點頭。
伙計出口問道:“倒是大先生,怎的入夜了還未歸家,外面這雨,恐怕一時停不了。”
陳九說道:“恰逢大雨,便在此地歇息片刻,之后還得趕路。”
“趕路?”伙計有些吃驚,問道:“這大半夜的,大先生莫不是還要出坊?”
“有些要事耽擱不得。”陳九說道。
伙計頓了一下,說道:“那可要小心。”
“自然。”陳九點頭,說道:“話說你在這兒做伙計有多久了?”
伙計擦了擦桌子上的水漬,說道:“有個六七年了,打小就在這。”
“那你如今也不小了。”
“是呢,二十有三了。”
伙計抬起頭來,說道:“不瞞先生,方才見你進來時,我便覺得有些眼熟,先生以前莫不是來過我們茶樓?”
陳九說道:“前些年來過一次。”
伙計笑道:“我猜也是,不然小的也不會覺得眼熟,今個是沒趕上時候,招待不周,還望大先生不要介意。”
陳九說道:“這有何妨,能讓陳某再此歇息片刻已然足夠,何來怠慢一說。”
伙計誒了一聲,說道:“先生不介意就好。”
陳九張望了一眼,說道:“轉眼幾年,本以為是物是人非,卻不曾想這兒一點沒變。”
“是嘞。”伙計笑著說道:“掌柜的說,茶樓大不一樣,若是忽的變了模樣,說不準茶也沒味了。”
陳九聞言頓了一下,笑著點了點頭。
是這么個道理。